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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黄钻(2/3)

他问道。

顾意浓被男人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说完,也没分他眼神。

自顾自地抬起胳膊,松解起干发帽。

男人从身后攥起她手腕,略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顺势落在细嫩凝白的肌肤上,缓而慢地摩挲起那些变深的痕迹。

顾意浓被他的举动弄得心脏发慌。

她急忙缩回手,佯装淡定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抬头。”

他忽而低声命令道。

顾意浓还没搞懂状况。

便用余光瞥见,男人修长明晰的指骨不知从何处捏起一条大克拉的黄钻项链,等她回过神后,沉甸甸的天价珠宝已经落在了她锁骨上方。

这黄钻项链的款式一看就着人精心设计过,典雅且有美感,不会过分隆重,但又足够奢贵。

顾意浓对着镜子,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不解问道:“你要把它送我吗?”

“喜欢吗?”

他不置可否。

顾意浓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纽约时,和他的最后一次,挺不巧的。

小亲戚提前造访,她也是无聊透了,便对原奕迟说,今晚不如陪她在曼哈顿随便逛逛。

华臻集团由原奕迟叔叔的一手创立,做到像它那么大的组织,内部难免有很多积弊之处,而且集团总部和分部的矛盾也在逐年加深。

原弈迟的叔叔需要一个更优秀,也更强势的管理者进行改革,为了说服这个极有才干的后生,他不惜辞掉董事长一职,让当时年仅27岁的原奕迟兼任,以便他能握稳权柄,不受掣肘。

在这之前。

原弈迟是华尔街一家另类资金管理机构的合伙人,该机构的核心业务是做私募股权基金,也做对冲基金或一些传统的信托金融业务。

因着生母和继父的关系网,他还担任着多家企业的董事。

正式就职华臻后,他仍是那家机构的大股东和监事之一。

那天他在纽约总部开完会。

两个人散步到了第五大道的蒂凡尼门店。

顾意浓和他聊起了奥黛丽赫本主演的那部叫《蒂凡尼的早餐》的电影,也提起了她佩戴的那枚黄钻项链。

还说她有一次被友人邀请到曼哈顿的上流圈子参加慈善拍卖宴,见过类似克拉和颜色等级的黄钻,姐姐顾俪卿的生日快到了,她瞄准了那件拍品,想送给姐姐做礼物。

拍卖的半途,却撞见某个年近七十的白人阔太太和她打起擂台。

价格快要叫到一千万美元时,这场拍卖竟然被中途叫停。

而后有人走过来,特意告诉她,这件拍品早就被那明显是女王蜂的阔太太锚定了。

刚才跟着叫价的人,只是走走过场,俗称气氛组,这是上流圈子心照不宣的规矩,像她这种刚到社交圈边缘的人,不能跟核心人物争抢拍品,否则会被人看成是不懂礼仪的亚裔暴发户。

顾意浓顿时觉得没劲透了。

拍卖时惊心动魄的刺激感没了,拍卖行也变成了这帮上流人士表演的舞台。

是因为她说了拍卖会的这件事。

原弈迟才送了她这条项链吗?

她搞不懂男人的想法,从昨晚就被植入在心脏深处的恐慌感在加剧。

“这太贵重了,我没理由收。”

男人沉默了两秒,自顾自地拿起吹风筒,打开后,调试好温度,便移向她半湿的发,继而才淡淡地说:“很适合你。”

风筒发出嗡嗡的轰鸣噪音。

弄得顾意浓心情烦躁。

标准的原奕迟态度。

用句看似不搭边的话,将她拒绝的态度无视,独属于上位者的傲慢和强势。

没事送什么亿万级别的天价的珠宝。

她不需要他送她这个。

“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意浓抬高音量。

原奕迟挑起她一抹头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什么情绪地问道:“很要紧的事吗?”

顾意浓语塞。

听见他用低醇的嗓音又说:“等你的头发干了后,再谈。”

- 顾意浓走出主卧后。

套房主厅的橡木长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原奕迟的母亲黄令仪是中英混血,二婚的对象则是个低调的英伦老钱巨鳄,黄令仪和原奕迟的生父离婚后,便带他回到港岛的娘家,在原奕迟七岁前,她曾担任过特区政府要职,还为港岛回归祖国做出了贡献,是位颇有权势和才干的女性。

后来黄令仪移民英国。

原弈迟便在伦敦生活了多年,所以在早上,他习惯喝佛手柑气味的伯爵茶,淡奶,不加糖。

顾意浓的面前摆着她喜欢的莓果松饼,淋满了甜蜜又浓稠的枫糖。

可她却没什么心情享用。

满脑子都在想,该怎样提出要和原奕迟就此了断的事。

很快,原奕迟仪态优雅地吃完了三明治,用餐巾擦完嘴后,他抬起头,看见顾意浓的食物没怎么动,便询问道:“早餐不合胃口吗?”

“你吃好了吗?”

顾意浓撂下刀叉。

原奕迟眼皮轻掀,端详她看:“是要说刚才没说成的事吗?”

心脏在这瞬间悬了起来。

顾意浓还是鼓起勇气,将刚才组织好的语言同他复述了遍。

大抵就是,这半年间,她和原奕迟之间还是很愉快的,不过她觉得这种关系没有什么意义,希望获得他的理解。

??

“这段时间,我们还挺愉快的,不过就到这里吧,不要再继续了。”

说完。

空气明显冷凝了片刻。

“这不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原奕迟的表情没怎么变,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她的手腕,语气还算耐心地询问道:“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顾意浓愣住:“什么?”

“最后那次,我没完全顾及你的意愿,我道歉,并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顾意浓:“......”

见女人没说话。

原奕迟的眼神不易察觉地变得沉黯。

但在对待她时,他向来保留着无尽的耐心,男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再次询问道:“还是你觉得,我有别的行为让你感到不适了?”

“跟这些事都没关系。”

她终于开口,“我就是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了。”

“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希望和他步入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所以??”

“喜欢的人?”

原弈迟将她的话打断,颌骨的硬朗线条绷得很紧,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眸,沉声问道,“是谁?”

顾意浓无奈叹气:“反正你不认识,我和他的事,也同你不相干。”

她强撑着镇静。

说出这句话时,心跳却在剧烈加快,弄得太阳穴都有些疼,就快要超出所能承受的负荷。

在原弈迟的身上,她通常只会体会到两种情感,这两种情感按照心理学的说法,是人类最原始的两种情感,一个名之为欲望,另一个则名之为恐惧。

男人低敛眼眸,沉默了半晌,窗外的光影打在他考究的沉黑色西装上,衬得他的轮廓俊美又硬朗,他忽而自嘲般地笑了,说道:“这样啊。”

顾意浓打量着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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