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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3/3)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说了也没用。

他打我都没人管,强|奸对他来说就是顺手的事儿。”

许知砚吸了口气,在心理层面是同情李蕙娜的。

人会说谎,不应当轻信证词,可这份法医报告是客观真实的。

这上面写得很清楚,李蕙娜的撕裂伤是借助工具造成的,而且李蕙娜换下来的那片卫生巾上,不仅采集到血液、精|液,还有一些已经变质的酒精成分。

从痕迹和比例上来看,这些酒精不像是血里带的,而是直接流在卫生巾上。

因为变了质,才会沉淀浑浊。

许知砚问:“能不能详细说一下经过,特别是你的伤,都是怎么造成的?”

“他就像平常一样,喝上头了就说要跟我睡觉。”

李蕙娜闭了闭眼,声音很低,“他的肝和肾都不好,时间很短。

平时我要是配合,再夸他两句,就能少挨打。

我要是反抗,他就会连打带骂。

但有时候我不反抗他也会打我。

昨晚就是,他一边做一边打我,可他还是不尽兴,就翻出一瓶香槟。

他喝了一些,还有一些倒在我身上和……”

李蕙娜再次闭眼,低下头。

头发披散,盖住了她的脸,她的声音里从发丝中透出来:“我真的很疼,以为要死掉了。

我哭着求他,但他不听……后来我觉得他力气没那么大,就踹了他一脚。

他摔了下去,瓶子掉在地上,我这才发现瓶底有很厚的一层白毛。

那瓶香槟是好几年前的,早就过期了。”

时间回到凌晨一点。

“我只是踹了他一脚,我没有杀他。”

这是李蕙娜对罗斐的解释。

罗斐说:“法律上有一种认定,叫不作为的故意杀人罪。

从他感受到不适到死亡的整个过程,你都没有任何挽救他生命的行为。

法律规定夫妻有相互扶持的义务,救助义务也包含在内。

如果一方处于紧急或危难状况,另一方提供救助就是履行义务的表现。

简单来说,你的行为会被认定为‘见死不救’。

情节严重,可能是十年以上、无期。

情节较轻,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在罗斐说话期间,李蕙娜的情绪隐隐波动了几次,似乎想插嘴,都被罗斐用手势制止:“最终判决除了证据认定之外,还要看办案人员的主观认知和对法条的理解。

最后就是看你的表现。

证据收集是公安机关的事,你我都不能插手。

至于你个人的部分,从现在开始你就当这是一次大考,从明天早上自首到将来上庭,这中间会有多次‘小考’和‘模拟考’。

你的所有复习都要考自己完成,没有人能帮你。

虽然我是你的律师,也不能随时见面,更不要说你的家人。

你会处在一个和外界几乎完全隔绝的‘真空状态’,这个心理准备你一定要有。

如果你的每次模拟考都拿到高分,上了法庭再好好表现,最终判决会更有利。

而且法律上有认罪认罚从宽处理原则。”

“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无罪的!”

李蕙娜终于叫出声,但声音并不高。

“最大的风险和难点就在这里。

如果警方提供的证据,最终证实你明知道不救助的后果会导致刘宗强死亡,而有意放任最坏的结果发生,就是主观上的间接故意。

这时候想要完全无罪,几乎不可能。

现在咱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争取轻判。”

审讯室里,李蕙娜依然低垂着头,声音低哑:“我当时很疼,没有立刻去看他。

我先去了厕所,看到自己流了很多血,就找了一片卫生巾……我不敢给自己上药,我怕他看见了会变本加厉。

我在厕所里躲了很久才出去……”

“那刘宗强呢?”

许知砚问。

李蕙娜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我出来的时候,他就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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