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3/4)
可我讨厌生西红柿,那味道特别腥,我那天本来就不舒服,还吐了好几次……”
…… 几分钟后,江进来到隔壁间。
审讯室里,许知砚已经落座,将问题引向案发现场。
戚?
靠着桌沿站着,不再看单向玻璃,而是盯着踏进门口的江进。
“满意了?”
等门关上,戚?
率先发问。
江进走了两步站定:“我知道应该事先跟你打招呼,但……我也有我的难处。”
戚?
又问:“李蕙娜提到的警察是谁?”
江进没有回应。
戚?
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你的老师周岩,五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其实你完全可以按照程序递交申请,我们在讯问的时候会酌情处理。”
“他失踪之前犯了严重纪律问题,他发展刘宗强当线人没有经过批准,他在查什么也没有打报告。
他的失踪,上面早就有结论,不让再查。
我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是遇害了,就算递交申请,就算李蕙娜说出了三月二十三,也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到时候指不定你也要挨批。”
江进一口气说到这儿,又道:“至于刚才负责记录的同事,她们事先不知道我会问什么,都是我自作主张。”
戚?
一直盯着他,听到这里终于开口:“你肯定刘宗强和周岩的失踪有关?”
“差不多,但没想到他也死了。”
一阵沉默,戚?
和江进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
片刻后,戚?
又看回来:“那李蕙娜的案子呢,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重要么。”
江进回。
“你总不能一点贡献都没有吧。”
江进快速笑了下:“在找律师之前,李蕙娜应该就有清晰的认知,知道自己不无辜。
虽然她解释说是担心警方诬陷。
但这说辞站不住脚。”
“夫妻之间在特定情况下有救助义务。”
戚?
说,“如果一方有危难,另一方可以救助却没有救助,会涉嫌故意杀人。
不过大多数人不具备这种法律认知,通常都会认为只要自己没动手,就‘与我无关’。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蕙娜具备这点‘常识’,才有找律师的后续动作。”
江进先是点头,随即想到李蕙娜的律师,开始歪楼:“?
,他们说那律师姓罗。
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位吧?”
戚?
没理他:“李蕙娜有精神病证明,一直在拿低保。
如果她真的存在主观故意,完全可以顺水推舟继续装有病??
那份证明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精神病是那么容易伪装的吗?
而且就她的表现,谁会信她有病?
司法鉴定那关她根本混不过去。
再说伪装精神障碍对量刑不利,她算是拎得清,没有在这事儿上心存侥幸。”
江进停顿了不到一秒,又来了句,“话说回来,你前男友的事儿报备了吗?
这位子刚坐上来,可别让人揪住小辫子,又咕噜噜滚下去。”
“早说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戚?
一个眼刀飞过去,没有因此扰乱思路,顺手从兜里摸出记事本,翻开曾给许知砚看过的那页,在纸上敲了两下,“用你的直觉回答我,看到什么?”
安静片刻,江进笑了,歪坐在桌边,双手环胸自问自答:“我看到你在怀疑李蕙娜,却有一些东西在阻碍你。
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你们都是女性,还是因为……林秀?”
最后两个字落地时,江进的笑容消失了,黑黢黢的眼睛审视着戚?
的表情。
戚?
没有料到江进会提到这个名字。
林秀的案子开庭后,她就没再和任何人提起过。
但不得不说,江进的直觉像狗鼻子一样灵。
戚?
没有掩饰真实想法,轻声说:“林秀聪明、冷静、坚强,知道出了事该如何用法律保护自己。
可她……运气不好。”
“李蕙娜很像她。”
“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李蕙娜的案子发生在林秀身上,会是什么样?”
江进意会:“也许林秀也会找律师,但她不会拉着尸体在雨中走几个小时。”
“如果是殴打她的人渣生命垂危,她会叫救护车吗?”
“说不好。”
戚?
看着记事本上那几组互为对立的“人设”
,林秀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就算她选择看着对方咽气,到了审讯环节也会如实供述一切。
哪怕知道会坐牢,也不会逃避。
她说过,她要清清白白地站在阳光下,不接受任何阴影下的侥幸。”
江进不由得挑了下眉,似乎终于找到戚?
的矛盾之处:“林秀是家暴案件中比较典型的受害人,更趋近于‘完美’。
这样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戚?
别开目光,缓慢而绵长地吐出一口气。
江进继续道:“虽然还没有尸检,但我相信通过验伤和第一现场,证据上已经能基本认定李蕙娜长期遭受家暴的事实。
而她在事发后的所有表现,只能称得上是表面诚实。
她有小动作,也玩了心眼儿,目的是为了争取轻判。
这就像是小学生做错事,在老师面前撒谎一样。
当然,我们都希望看到是林秀那样的人,通过法律手段保护自己,坚强、果敢、坦然,最终从地狱里挣脱出来,作为振奋人心的案例出现在教科书上。
但是……李蕙娜现在的行为也属于人之常情。”
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