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屋檐时，林尘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他刚扶着苏璃坐上越野车后座，沾血的指腹抹过屏幕，岳山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杂音炸响：\"

林尘！

城南旧钢厂——\"

话音突然被金属撞击声截断，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最后只剩刺耳的蜂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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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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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从副驾驶座探过身，脸上的淤青在晨光里泛着青紫，\"

半小时前我收到监控预警，那边的热成像突然冒了二十多个红点。

岳哥说去看看情况，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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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的拇指碾过镇渊刀的刀镡，刀身残留的朱雀纹路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他转头看向后座的苏璃，少女正靠着车门闭目养神，碎发下的右眼胎记像团将熄的火。

玄鸟的虚影还浮在车顶，但比半小时前淡了三分——她的灵力确实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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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道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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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

阿杰，联系柳老，问他有没有旧钢厂的布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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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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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踩下油门，警车的红光已经被甩在后视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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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比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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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扯开领口，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血脉暴动的灼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但他反而攥紧了镇渊刀。

父亲被黑帮乱棍打死的那晚，他也是这样，疼得几乎昏过去，却咬着牙爬到巷口喊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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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断剑都能撑到血祭结束，现在他需要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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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起，柳清风的消息弹出来：\"

旧钢厂是黑渊三年前的物资中转站，地下有三层，每层都有困灵阵残迹。

小心他们用怨气养的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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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跟着一张模糊的手绘图纸，红笔圈着地下二层的通风口。

越野车碾过坑洼的柏油路，林尘盯着图纸，指节抵着太阳穴。

镇渊刀的嗡鸣突然变急，他低头，刀身的朱雀纹路正沿着刀脊往上爬，像是要钻进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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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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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身，\"

等下可能需要你用骨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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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玉碎了，但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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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眼尾泛着淡青，\"

还能撑一次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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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抚过颈间的碎玉链子，\"

玄鸟说，它可以借我半刻钟的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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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废弃学校，她为了救被咒灵缠住的孩子，强行召唤句芒，灵力反噬到吐黑血。

现在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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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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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急刹，车头撞起一片尘雾。

旧钢厂的铁门半挂在门框上，锈迹斑斑的\"

安全第一\"

标语被撕去半幅。

林尘跳下车，镇渊刀嗡鸣如雷——门内飘出的不是普通血腥气，是混着腐肉和香火味的阴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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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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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吼了一嗓子，回音撞在铁皮屋顶上，惊起几只乌鸦。

回应他的是金属撕裂声。

林尘瞳孔骤缩——左侧仓库的铁皮墙被撞出个大洞，岳山的身影从洞里跌出来，重剑只剩半截握在手里，左肩的衣服被撕开，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背后追出七个身影，穿着黑渊特有的骨甲，面门覆着青灰色面具，其中一个握着带倒刺的铁链，链尖还滴着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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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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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抄起没电的电击棍，\"

柳老说过血祭断了他们该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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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魂玉没完全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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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她摸出最后半块骨玉碎片，指尖渗出血珠，\"

他们用怨气养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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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的牙龈被咬出血。

他早该想到，前晚烧引魂柱时，那道黑芒裹着的不只是怨气——是黑渊留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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