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泼翻的墨汁，顺着天际线漫进山林。

林尘蹲在山洞洞口，借着火光最后检查一遍伪装——深灰色的破斗篷裹住他精壮的身形，左臂的\"

武\"

字纹身被混着草汁的泥巴糊成暗褐色，连指节上的老茧都蹭了层灰。

苏璃站在他身后，指尖摩挲着腰间半块骨玉，朱雀胎记在右眼尾若隐若现。

她手中的骨玉散发着淡淡的幽光，触感温润却又透着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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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入口在城南废车场的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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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丝弦，\"

赵屠的人每两小时换一次岗，但今晚多了三个穿黑风衣的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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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抬头，看见她发间垂落的银铃轻晃，那清脆的声响如同风铃声般悦耳，那是阴阳家后裔特有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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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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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有只朱雀撞碎了我窗台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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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扯了扯他斗篷的帽檐，将阴影压得更低，\"

他们身上有黑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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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码头和黑渊爪牙的那场恶战，他至今记得对方脖颈处爬满的青鳞——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皮肤，那青鳞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他握紧腰间系统面板，能清晰感觉到《进击的巨人》召唤进度条在发烫，8%的进度条像条小蛇，正缓缓往9%挪。

\"

等我。

\"

他站起身，斗篷下摆扫过篝火，火星噼啪炸在泥地上，那火星飞溅的声音好似鞭炮声，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

苏璃没说话，只是将半块刻着符咒的骨玉塞进他掌心。

那东西贴着皮肤凉得刺骨，却让他心跳莫名稳了下来。

废车场的铁锈味比想象中更浓，那刺鼻的气味直钻鼻腔，让人忍不住咳嗽。

林尘猫着腰穿过半辆报废的卡车，听见前方传来金属摩擦声——两个打手正用铁棍敲着油桶，劣质香烟的火星在夜色里明灭，那金属摩擦声如同尖锐的哨声，劣质香烟散发着呛人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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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哥说今晚拍卖会有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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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吐了口唾沫，\"

我听说赵爷花大价钱从东南亚弄来的，说是能让人打通任督二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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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的任督二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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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嗤笑，\"

我看见货箱上印着日文，怕不是小日子的邪门玩意儿。

\"

林尘贴着卡车底盘缓缓挪动，直到看见下水道口那截生了绿苔的铁梯，那绿苔摸上去滑溜溜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腐味。

他摸出苏璃给的骨玉，指尖刚碰上去，符咒突然泛起幽蓝微光——铁梯下方的阴影里，果然缩着个戴鸭舌帽的瘦子。

\"

白老板的货？

\"

瘦子突然出声，声音像砂纸擦玻璃。

林尘顿住，这才发现对方脚边摆着个破木箱，里面堆着锈迹斑斑的怀表和缺角的瓷碗，那锈迹散发着刺鼻的金属味，瓷碗缺角处参差不齐。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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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着嗓子，故意带出点沙哑，\"

白羽让我来拿账本。

\"

瘦子的鸭舌帽抬了抬，露出半张刀疤脸。

林尘心跳陡然加快——这是赵屠手下有名的\"

刀疤李\"

，上个月在夜市砍死过三个抢地盘的小混混。

\"

账本？

\"

刀疤李眯起眼，铁棍\"

当啷\"

砸在林尘脚边，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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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怎么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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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瞬间凝固。

林尘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边轰鸣，系统面板在腰间发烫，《鬼灭之刃》的进度条突然跳到29%——是紧张带来的人气值？

他想起苏璃说过，系统人气值与宿主的情绪波动挂钩，越危险的境地，涨得越快。

\"

李哥这是要查白老板的账？

\"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尘转头，看见白羽正拎着盏煤油灯从废车堆里钻出来，青灰色唐装洗得发白，却依旧系着银质盘扣。

他手腕上的翡翠串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三年前林尘教他儿子打拳时，他硬塞过来的谢礼，那翡翠串珠触手冰凉，透着淡淡的光泽。

刀疤李的铁棍立刻收了回去：\"

白爷您这话说的，兄弟就是例行检查。

\"

\"

检查是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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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笑着拍了拍林尘后背，\"

这是我远房侄子，刚从乡下来，见着生人就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