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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归墟裂隙的彼岸(2/3)

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画面突然翻涌上来:黑狼被揍到吐胆汁时求饶的眼神,刀疤男被踹翻时护着胸口金链子的动作,疯婆子被按在地上时怀里掉出的儿童退烧药。

他以为自己够狠,可原来每一拳都留着三分余地——因为他不想变成当年围殴父亲的那些人。

幻兽的虚影突然暴涨。

它融合了所有敌人的面孔,最上面那张,竟是林尘自己,眼睛里燃着和旧王虚影一样的暗红:\"

你不够强。

\"

\"

放屁!

\"

林尘的拳头嗡鸣。

他没召唤系统,没叫路飞鸣人,就这么赤手空拳冲上去。

拳风撕开黑雾的瞬间,他臂上的刺青彻底亮成金色,苏璃掌心的骨玉同时爆鸣——两道光在他们之间连成线,像钥匙插进锁孔。

幻兽发出刺耳的尖叫,开始崩解。

岳山的刀刺穿最后一团黑雾时,飘出的不是敌人的记忆,而是林尘自己的声音,带着少年时的哽咽:\"

爸,我会练拳,我会保护所有人。

\"

\"

这些不是敌人。

\"

岳山抹掉嘴角的血,冲林尘笑,\"

是你未完成的战斗。

\"

林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发抖的手。

风掀起他的衣角,金芒顺着他的脉络游走,这次他没觉得烫,只觉得痛快——原来那些没下死手的温柔,不是软弱,是他武道里最硬的骨头。

\"

过来。

\"

苏璃的声音突然放轻。

林尘抬头,看见柳清风不知何时站在神殿中央,背对着他们。

老人的手抚过一块半埋在砂砾里的石碑,上面的刻痕被金芒照亮,隐约能看出\"

王者\"

二字。

林尘刚要迈步,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碎裂声。

他转头,看见倒悬的岛屿正在摇晃,断裂的神殿残柱上,那些召唤阵图开始流动,像在绘制某种地图。

而柳清风的背影,在金芒里变得有些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融进这方空间。

柳清风枯瘦的手指在石碑上缓缓摩挲,金色光芒顺着他的指节爬满碑身,原本模糊的刻痕突然绽放出鎏金光泽。

“王者之冠”

四个古篆字在碑顶浮现,下方一行小字随着金芒流动显形:“唯有放弃一切执念者,方能继承王者之名。”

林尘的喉结动了动。

方才与幻兽战斗时翻涌的情绪还未平复,此刻盯着那行字,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他想起被压在心底的父亲、被自己留有余地的敌人、还有每次出拳前那丝“不能变成他们”

的警惕。

这些算执念吗?

“你准备好了吗?”

柳清风转身,皱纹里落满金芒,眼神却比雪更冷。

苏璃的骨玉在掌心发烫,她能感觉到林尘体内的气正在剧烈波动,像即将决堤的江潮。

岳山的断刀轻轻颤抖,刀鞘上的血渍被金芒映得发亮——那是方才被幻兽划伤的痕迹,此刻竟隐隐与林尘臂上的“武”

字共鸣。

“我妻善逸!

别碰那个!”

善逸的雷刃突然“嗡”

地轻鸣,他原本缩在岳山身后,此刻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点在石碑底部一道暗纹上。

那纹路像活了似的缠住他的手指,青紫色电流“噼啪”

炸开,善逸尖叫着跳开,却见石碑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飘出一团幽蓝的光雾。

光雾凝聚成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玄色战甲的男人,眉骨高得近乎锋利,左脸有道贯穿眉尾至下颌的疤痕,眼尾却缀着三颗金点,像被钉进肉里的星子。

他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钉在林尘身上,嗓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石板:“替代品。”

林尘的瞳孔骤缩。

这声音他听过——在旧王虚影里,在系统提示音的震颤里,甚至在每个他深夜练拳时,从骨缝里渗出来的低吟。

“真正的王者早已陨落。”

玄甲男抬手,指尖凝聚的气劲直接穿透苏璃刚召唤出的朱雀虚影,在她肩甲上划开一道血口,“你以为那破系统为什么选你?

不过是找个能装下武神血脉的容器。”

岳山的刀“唰”

地出鞘,刀身燃着血红色的火:“老东西,你谁啊——”

“闭嘴。”

林尘抬手按住岳山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玄甲男的气没有杀意,只有……失望?

像看着不成器的后辈。

他松开手,走向石碑,指尖即将触到“王者之冠”

投影的瞬间,玄甲男突然笑了:“碰吧,看看你那点执念,够不够资格碎成灰。”

指尖相触的刹那,林尘的意识被扯入黑暗。

幻境里的天是灰的。

他站在二十岁的自己身后——那时他刚辞去保安工作,在巷口开了间破拳馆,墙上挂着父亲被围殴的旧照片,玻璃柜里摆着褪色的拳套。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踹开大门,指着他鼻子骂:“你爸欠的债,儿子不还?”

年轻的林尘攥紧拳,指节发白。

他想冲上去,却在触到男人下巴时顿住——对方怀里抱着个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正用惊恐的眼睛盯着他。

“看到了?”

玄甲男的声音在幻境里响起,“你总说‘不想变成他们’,可你连‘成为自己’都不敢。”

画面骤转。

林尘站在停尸间,父亲的尸体蒙着白布,他攥着诊断书的手在抖——上面写着“晚期肺癌”



“为什么不早说?”

他对着空气喊,“为什么要去地下拳场挨打换医药费?”

白布下伸出一只手,是父亲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拳场的血:“小尘啊,爸不怕疼……就怕你像我似的,活成个只会挥拳头的傻子。”

林尘的呼吸发颤。

他想起每次揍完人后,总偷偷去医院交医药费;想起黑狼出狱那天,他在巷口等了半夜,结果对方递来盒月饼:“我妈说,要谢揍醒我的人。”

想起疯婆子后来带着孩子来拳馆,塞给他罐枇杷膏:“你嗓子喊哑了。”

“这些不是弱点。”

另一个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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