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编织情网(1/2)
见皇帝相问,皇后不好意思地开口:“回陛下,是韩五娘手下的一位掌柜,叫肖金香。
是盼盼乳母的女儿,公主的那位玩伴。
陛下,您有没有点印象?”
皇帝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肖金香是哪一位,他也只咂嘴,你说长孙洁咋想的呀?
开国功臣景阳侯长孙家,传承近两百年,全族多以军功立身。
长孙洁文武双全,硬是从科举入仕,进士出身。
年纪轻轻就是大州刺史,以后肯定是国之重臣。
肖金香,一个渔家女,现在依附韩五娘为奴,即使不是奴籍,外人也会约定俗成的认为她是最末等的商贾。
皇帝皱眉,二人家世不配、年龄不配、学识不配,哪儿哪儿都不配,怪不得皇后气成这样,这事估计够呛。
不过,只要不是后宫和朝臣共谋,他就安心。
表姐关心一下表弟的亲事,也无可厚非,随他们便。
皇后看皇帝不吱声,叹口气:“臣妾这个表弟,是个外表清秀,内心固执的人。
要是不成全他,就怕他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了,怪可怜的。
这件事的关键,在大舅夫妇,只他两口子愿意,事情还是有把握的。”
皇帝道:“这是从哪说起?
不是应该肖氏和五娘这边愿意,才有希望吗?”
皇后道:“肖氏好办,年轻,涉世不深,在婚姻上应该没什么主见。
以她对五娘和公主的忠心程度,只主子同意,她应该会遵从的。”
皇帝点头:“这倒也是,五娘说过,肖氏是个懂得感恩的。”
皇后道:“别的人陛下不知道,五娘是什么性格,陛下还能不知道?
盼盼是她的心头肉,买卖是她的立身之本,除这两样,只要利益足够,她啥都舍得。
而长孙宇夫妇,门第观念太重,只他们不愿意,不给五娘大好处,这事难成。”
皇帝想想就笑了,可不是嘛,当年五娘跟杨星云一见如故,只谈了印刷合作事宜,前夫都痛快地不要了。
要是利益足够,她连皇帝这个情人也会弃之如敝履。
这么多年,她不愿意进宫为妃嫔,也是怕皇帝占她更多的利益。
皇帝叹气,他现在登上最高位,天下的财富尽在掌握,哪里还在乎她的那点产业?
皇帝想到这里,又暗骂自己小气,始终不愿意放弃五娘生意的三成利润。
不光是钱的问题,也是不想断了跟五娘的关系。
五娘年龄不小,如今谈不上美貌可人了,无所谓情情爱爱。
只是多年利益纠缠,两人又有个女儿,慢慢处成了亲情。
自己有宗族盯着,要平衡各方势力,不能明着认下盼盼。
当父亲的,其实心里挺抱歉的,要不,将来给盼盼的嫁妆再多几成,干脆把丝路两边的飞扬车马店给这娘俩经营吧。
皇帝忽然想起盼盼十五岁了,也得给她办个及笄之礼。
然后给她物色个好夫婿。
公主办成人礼这件事,皇后出面更合适,想到这里,把心意跟皇后讲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自己出钱,不过是张罗张罗,还能拉近跟五娘和盼盼的关系,皇后笑着答应了。
皇后选了八月十八的吉日,在宫里郑重其事地给盼盼办了成人礼,邀请许多宗室的贵妇,一些重要的外命妇。
把王善唯、林家两位夫人等虽然没有太高地位,自己却竭力想拉拔的女子也请来了。
安排请了儿女双全又爱管事的晋阳大长公主为主宾,给韩志逸加笄。
让十二岁的永平公主为首赞者,王善唯的长女,十三岁的顾君盈为次赞,给盼盼礼赞。
大礼后,皇后命人摆了宴席,招待来观礼的一众贵妇贵女。
韩五娘悄悄给皇后致谢,两人叽咕了几句,相视而笑,友谊越发深厚。
皇后意味深长地道:“五娘,盼盼成人了,要是成亲,不如找个能入赘的合适。
而且要快,帝心难测,小心皇帝打盼盼的主意。
到时突然给她指婚,要么用她来稳固臣心,要么用她来和亲,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韩五娘眯了一下眼,笑道:“他不是那样人,这些年,对妾和盼盼还是不错的。
娘娘别卖关子,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
说来听听。”
皇后道:“你看景阳侯家怎么样?
本宫三个舅父现在有七十四个孙辈,二三十个重孙辈,清一色是小子。
你和盼盼去挑一挑,看相中哪个了,就让他入赘。”
韩五娘脑子转了又转,弄不清皇后的意图。
笑了笑,这个得慢慢考虑。
重阳前一天,传来长孙洁剿匪受伤的消息,据说还挺重的。
皇后心里有数,央求张思星赶紧去给表弟医治,神医谷最擅长治外伤。
张思星长期住洛阳,离汴州不算远,得着皇后的信,连夜就赶了过去。
结果一看,什么重伤,不就是左胳膊上划了一刀,左边小腿肚上有一处擦伤,要是他来得慢一点,怕那伤自己就痊愈了。
胸口有一处箭伤算是略严重些,军医处理过了,没什么问题,就是静养了,还找他作甚?
作甚,演戏呗,包扎的显眼些,说得严重些,使苦肉计呢。
张思星又好气又好笑,从王雪那边论,他得管长孙洁叫一声表叔。
皇后的妙计,表叔想娶媳妇,他只能帮着演戏呀。
给长孙洁的胸口包扎得里三层外三层,说是有内伤,让准备后事吧。
把汴州的军医吓得够呛,难道自己都看错了,耽误刺史大人的病情?
陇右离汴州道远,长孙宇看了飞鸽传书,额头见汗,暗暗叫苦。
长孙宇是武将世家,自己家儿郎都是身经百战的,怎么就剿匪这样的小事,还能把命要了啊?
他们家方夫人一听,当时就晕倒了,醒过来就开始哭。
没办法,长孙宇只能安排小六长孙池护送夫人去汴州,见见小儿子,看看什么情况。
要是真不行了,看孩子还有没有什么心愿,也好帮忙成全。
方夫人一路哭着过去的,想起来就难受。
小八是她最小的儿子,一向疼爱,孩子又争气,十六岁就中了进士,谁不夸一句少年英才。
明明没有走武将的路,参加了科举,走了文官的路,怎么还死到剿匪上面,比当武将还死得早吗?
到了汴州,方夫人看小儿子脑袋下面垫了两个靠枕,半倚着躺在床上。
面如金纸,嘴唇干枯,眼看是不行了。
她悲从中来,扑过来握住长孙洁的右手,叫了一声:“儿呀,可吓死你娘吧,叫你逞能。”
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嗷嗷地闹心。
被她娘哭得脑袋疼的长孙洁,一个劲儿给他六哥使眼色,示意他把娘先扶一边去。
长孙池不解其意,只得先把娘扶到病床对面的胡床上去。
旁边的张思星憋住笑,对方夫人和长孙池见礼,称呼一声。
方夫人眯着眼问他的身份,才知道原来是表孙女王雪的丈夫,神医谷的九弟子张思星。
方夫人抓住张思星的手,如同抓着救命草,赶紧问:“孙女婿,你是神医谷的大夫,可太好了。
你表叔怎么样了?
真没救了吗?”
张思星看了长孙洁一眼,才郑重其事:“大舅姥,该用的法子都用了,能吃的药都吃了,不怎么有起色。
依在下看,还是准备一下后事,冲一冲,或许就没事了。”
方夫人又开始哭。
张思星一个劲儿的掐自己大腿,就怕笑出声来。
长孙洁挣扎着起身:“母亲,儿子生死难料,想娶个媳妇,争取在死前留下后代。”
方夫人来了精神:“对呀,后事先不着急,娶媳妇冲喜呀,冲好了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