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风云再起(1/2)
皇后忌惮宣王的排行居长,硬逼着皇帝把长子派到陇右镇守,无召不得回京。
自己就是心里过意不去,才把陇右道甘凉二州给他当封地,虽然环境不大好,可是地盘大,远离都城也自在。
皇帝想着,这个孩子也是朕的亲骨肉,不过因为母亲出身的原因,落到如此下场。
如今,他在陇右过得自在,最小的女儿也定亲了,还说两个孩子情投意合,难舍难分。
自己当父皇和皇祖父的,实在不忍心硬行拆散,最后也把心头的担忧强行放下,成全儿孙们吧。
吴王上前奏道:“父皇,您莫听阎大人胡乱猜测,就耽误了十二侄女的亲事。
大皇兄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心大,就会想着感动父皇,举家回都城来争夺,倒不可能与长孙家结亲了。”
高平王挑衅道:“四皇兄高瞻远瞩、能言善辩,倒是把话说明白了,给十四弟解解惑吧。”
吴王道:“大皇兄与长孙家结亲,最多是在陇右那边统治更加顺利罢了。
那地方,东北方向是突厥,西南是吐蕃,西北是安西,内连李家龙兴之地,要是独立,就如独岛一般,四面楚歌。
大皇兄能征善战,熟知兵法,在此地肯定不会谋反或独立的。”
皇帝听了心里大定,只要老四认为没事,那就没事。
以后,这江山很大程度想交给他经营,他对老大不起疑,比什么都好。
想到这里,微笑着点点头。
皇帝想起什么来,对王尚书的嘉奖有些发愁,这小子升职已经过快了,四十出头就做了礼部尚书,不能再升了。
要想升,还是等新皇给他升吧,也能增加彼此之间的情谊。
可是要是不奖励,好像也对不住人家出的粮草,他心里会不会有怨言?
以后做事就不尽力了?
吴王好像知道父皇想什么,上前奏到:“汝南王氏举族迁移,在三百里外的庆州建村子,父皇就赐下一副字,镌刻到门楣上,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皇帝一听乐了,就是啊,不想给升职,更不想给财帛,写一副字就能糊弄过去,实在是妙啊。
王氏族人还得感恩戴德的供着,这是御笔亲赐,能传后世的。
皇帝微笑点头,就让松年大总管直接拿来文房四宝,当场写下一幅对联:读书弹乐种庄稼,饮酒品茶话桑麻。
横批:洒脱自在。
甭管文法顺不顺吧,书法写得龙飞凤舞,又是皇帝当场所书,就等于是嘉奖了,落了款,盖上皇帝的玉玺和私印。
王尚书大喜,上前去跪着行了大礼,口里谢赏。
大太监松年小心卷起来,双手递给王尚书。
有的人心中嘲笑,这是糊弄人呢,不过几个字,就省了多少钱。
也有人暗想,人生在世,无非是名利二字,利益好得到,只要好好经营,哪里还不能发点小财?
名声却最难说,如今皇帝赐字嘉奖,这就是名,可以载入王氏族谱的。
王尚书启奏:“陛下,臣有个建议,给灾民发赈济不能白发,组织灾民干活自救才是。”
皇帝一愣问道:“王爱卿此话怎么说?”
王尚书道:“如今下了雨,都城旱情大解,河池沟塘也有了水,这水暂时不能饮用,可是不耽误浇地和建筑。
都城好了,不见得外地的旱情缓解,这些人滞留多久还说不准。
去年冬日严寒,多少人因冻饿而死,也有灾民攻击城外的庵堂寺观,大户人家的外庄别墅,只为了找栖身之所。
都城往西北百里的地方,是一片荒凉之地,却有山有水的,就让这些人去那里安家吧。”
皇帝点头,说他接着说具体措施是什么。
王尚书道:“陛下,就让工部和户部联手,规划出村子的形制,画了图纸。
把外地灾民、本地流民集中起来送到那边,每日发放粮草,让他们用麦草和麻头之类掺上黄土拓土坯,建房屋居住。
建好后,就在那边植树,换取粮草和报酬。”
阎太仆又上前奏报:“陛下,王大人说得轻巧,黄土好办,就地就可取土,水也有了,那麦草和麻头也不好得呢。
再说了,都城西北百里那边离都城不远,灾民和流民聚集到一处,秩序不好维护,容易出乱子。”
户部裴侍郎上前道:“陛下,阎大人言过其实了。
灾民和流民也是陛下的子民,可不能置之不理。
趁着现在天气回暖,旱情缓解,先把他们集中安置下来,安排些活计给他们干,到天冷的时候就不会再闹腾了。
如果明年旱情缓解,再遣返回乡吧。”
工部的宇文大人也上奏:“陛下,臣以为王大人和裴大人说得有理。
臣擅长工程营建,可以去考察并画建村图纸。
至于说到麦草和麻头,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一般都是用来取暖或烧锅燎灶的。
如今天热了,暂时用不着取暖,光做饭用火,可用煤炭去交换,百姓肯定会配合。”
皇帝点头,就命工部宇文大人负责考察绘图,户部负责用煤炭向百姓换麦草和稻草、麻头之类的,并安排放粮赈灾。
阎太仆还要上奏,就有张御史上前奏报:“陛下,臣要参阎太仆,此人私心一片,没有格局。
他一直阻拦在都城西北百里那片荒地收拢灾民,不过是因为他们家一直做马匹和车架生意,早相中那个地方了,想做马场。”
皇帝脸沉似水,直勾勾盯着阎太仆,看得阎太仆头上见汗。
皇帝咬着后槽牙问:“那地方归属何地?
是不是私人的地盘?”
户部裴侍郎道:“回陛下,那地方的地权大部分属于都畿道直属的阳西县,后面是阳山,算是一片坡地。
地里半是黄沙,半是石头蛋,种田的可能性不大行,收成甚微,野草到是一片片长得还行。
不过,阳西县本身面积就不算大,不过是因为属京畿道与都畿道之间的交通要道,有地利的原因而设。
关县令为人比较谨慎,怕这块地卖给私人会影响阳西县的面积,所以不肯卖。”
张御史接着奏报:“裴大人说得对,阎家仗势欺人,一直逼迫关县令妥协。
去年都城大旱,事情暂时搁置,要不然,阎家时常派家中子侄去骚扰,把那边的山民都赶走了,不允许周边的农民居留,所以地更荒了。”
皇帝冷笑两声才开口:“这件事,跟高平王和阎充华有关吗?”
大殿上鸦雀无声,面面相觑,心说,高平王是皇子,阎充华是九嫔,外臣要是什么说得不对,白白得罪人。
高平王马上跳起来分辩:“父皇,不过是张御史闻风奏报,没有实质证据,也不能因为阎家几个纨绔子弟去策马几次,就说有占地之心。
就算有买地的想法,阳西县没同意,也搁置着,这能算什么大罪?
儿臣与此事没有关系,母妃的脾气您也清楚,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除了拜佛和伺候圣驾,她才不管俗事呢。”
皇帝听了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家的儿子和妃嫔,也不希望牵连到他们。
皇帝口谕:“松年,稍后旨达阳西县和阳山县,就把阳山四周的坡地圈出来,让户部与右威卫暂管。
允许灾民、无业流民去那里落脚,青壮年男子开山凿石做地基,妇女与六旬以上老人脱土坯,十二岁以下幼儿捡石头蛋,拔草。
成年人日供一升米谷,幼儿减半。”
吴王补充:“父皇,按您的计划,秋日前建起村子,归阳西县和阳山县分管。
每村大约一千至一千三百人,合三百户上下。
到落雪前,让村民上阳山种树,树苗由户部负责,以速成的杨树和柳树为主。
就之前王尚书说的,绿化荒山,才能涵养水源。”
底下众臣三呼万岁,皇帝终于露出了笑脸。
然后又沉下脸道:“阎太仆,不管你有没有想强占山地为自家谋利的心思,你家子弟到阳山下骑马,还有无端赶走山民的举措,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行为。
希望你回去多加约束,要是再有仗势欺人的事传到朕耳朵里,朕要一起算账,重重处罚了。”
看阎太仆的脸白一阵青一阵的,这是又羞又气的表现,众臣不敢火上浇油。
张御史见他的奏报有效,正洋洋得意呢。
下朝时,众人纷纷回走,在宫门附近,王尚书叫住阎太仆:“阎大人留步,本官有话要说。”
阎太仆今日在朝上吃了皇帝给的瓜落,心情不大好,听见有人喊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时脸上还有怒意。
见是礼部王尚书,不由得皱起眉来,心里想着,王尚书如今与吴王做了儿女亲家,自己偏是十四皇子的外祖父,吴王与高平王一向关系淡淡的,相看两厌。
自己与王家人素日并无交往,王尚书叫本官作甚?
王尚书不以为意,挺能理解阎大人的,谁让上级领导训斥一顿心情都不会好。
王尚书拱手行了个朋友礼才开口:“阎大人,本官家里有三个儿子,女儿只有一个,平日娇生惯养,胆子极小的。
您本家的阎五公子,时常去青衣君祠找小女,小女不胜其扰,多次严辞拒绝,阎五公子屡教不改。
小女为了避开,已经住到亲戚家去了。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要求不算严苛,可是也要双方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