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登顶(2/4)
不再是简单的美色诱惑。
刹那间,韩阳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座巍峨磅礴、仙气缭绕的九天仙宫之中。
他身披皇袍,头戴星辰帝冕,手握封神玉册,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殿阶之下,万千修为高深的修士、仙官恭敬跪伏,山呼万岁,声震九霄。
无边权力、无上尊荣、执掌众生命运的诱惑 然而,韩阳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这极尽奢华的幻象,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低声点评了一句: “皇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
虚妄之权,过眼云烟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九天仙宫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寸寸崩裂。
景象再度剧变!
这一次,他成了一个衣衫褴褛、站在田间地头的农家少年。
天空之中,时不时有几位仙光缭绕的修士御剑而过,逍遥自在,引得村里的孩子们发出阵阵羡慕的惊呼。
少年韩阳仰着头,眼中充满了对飞天遁地、长生久视的纯粹渴望。
紧接着,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幕重现:仙门仙长驾临村落,为适龄孩童检测灵根。
测灵石按在他的掌心,却黯淡无光,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仙长冷漠宣布:“无灵根,凡胎俗骨,与仙路无缘。”
周围传来惋惜的叹息,父母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那种被命运宣判、断绝前路的绝望感如同冰水般再次涌来。
“仙门不收,仙路已断?
呵……天无绝人之路,修仙不成,那便修魔又何妨!”
韩阳淡淡说了一句。
未及喘息,幻境再变。
这一世的韩阳,遇到曾与他称兄道弟、最终却为一件异宝背后捅他刀子的友人,正满脸讥讽嘲笑他的天真。
“兄弟?
道义?
韩阳,你还是那么天真!
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情,唯有利益永恒!
这件异宝,合该归我!”
韩阳目色无澜,只轻叹一声: “这世间,终究唯有自己可恃。”
幻象迭变。
模拟出他修行受阻,闭关冲击瓶颈失败,修为不进反退,心魔丛生,戾气盈胸。
对天道不公的极致愤怒与怨恨几乎吞噬理智,为何他人天生灵根优异,为何自己奇遇不断却道途多舛?
种种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化作滔天巨浪,欲将他拖入无边地狱。
贪、嗔、痴、慢、疑……人性的诸多弱点,被这神奇的石阶无限放大,化作一层层逼真无比的幻境,汹涌袭来,试图撬开他道心的丝毫缝隙。
然而,韩阳的道心历经两世,加上心魔关的淬炼,早已通透如琉璃,澄澈似明镜。
任万象纷纭,我自一剑斩之!
这些幻境于他而言,不过是水月镜花,徒具其形,难动其神。
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迟疑,往往幻境刚起苗头,便被他强大的神识瞬间勘破、碾碎。
他就这样,以一成不变的平稳步伐,一阶,又一阶,不断向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韩阳再次抬眼看时,周围的修士已然寥寥无几,而他已然踏在了第六千级台阶之上!
至此,磅礴的道压已如同实质的山岳,沉重压在每个人的肩头,每向上一步,都需要耗费不小的意志力。
下方绝大多数修士早已被远远甩开,速度锐减,甚至寸步难行。
即便韩阳有意放慢了速度,以适应这越来越强的压力,他依旧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攀登者的第一梯队。
在他的前方,只剩下寥寥数道身影。
最前方那人,一身玄衣,步伐坚定沉稳,周身隐隐有锐利的刀意流转,将压迫而来的道压都自行排开少许。
正是太乙宗的拓跋宏。
他已然领先了近百阶。
在拓跋宏身后不远处,一名身着璀璨星袍的修士同样引人注目。
他步伐看似不快,却异常稳定,紧紧咬着拓跋宏的位置。
“星河宫的秘传星袍…看来此人是星河宫这一代的佼佼者。”
韩阳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认得那身标志性的法袍,但对于这名修士的具体名号,却并不知晓。
而他,则稳稳处于这领先集团之中的第三位。
韩阳的出现,引得下方许多奋力攀登却仍被远远甩在后面的修士纷纷侧目,议论之声渐起。
“快看!
最前面三人,拓跋宏和星河宫的赵云飞我知道,那个紧跟在后面、穿着青色道袍的是谁?”
“面容陌生得很,是哪家大宗门秘密培养的真传弟子吗?
竟能与那两位并驾齐驱!”
“气息凝练,步伐稳健,面对如此道压和幻境竟似毫不费力……此人绝非无名之辈!”
“怪哉,怎么从未见过或听说过?”
后方,约在四千余阶处,黄宝山正大汗淋漓,他那肥胖的身躯在此刻成了巨大的负担,每向上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宽大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刚好艰难踏上一级新的台阶,暂时稳住身形喘息,恰好听到了下方传来的议论声。
他抬起汗涔涔的脸,眯着小眼睛努力向上望去,视线穿过弥漫的淡淡云雾,勉强看清了那处于第三位的青袍修士的侧脸。
黄宝山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
他喘了几口粗气,用那带着些市井圆滑的嗓门,朝着下方那些疑惑的修士喊道: “哎呦!
诸位道友,连他你们都不知道?”
“那可是白云宗的,明阳上人。”
他这话一出,顿时在下方引起了一片不小的骚动。
“什么?
他就是明阳上人?!”
“我的天!
竟然是他!
怪不得!
怪不得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能與太乙七子的拓跋宏和星河宫的秘传赵云飞并肩而行!”
“十五岁筑基的妖孽……原来长这样!
今日总算见到活的了!”
“得记下来,免得日后冲撞了。”
“嘶……传闻他三年前才筑基,如今竟已能走到这一步?”
韩阳的声名显然早已传开,此刻被点破身份,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
然而,处于议论中心的韩阳,对此却恍若未闻。
他的心神高度凝聚,全部专注于对抗那越来越恐怖的道压与愈发刁钻凶险的心魔幻境。
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在背负山岳而行,但他的步伐却依旧保持着一种独特的节奏,稳的可怕。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向上走去。
七千阶、七千五百阶、七千八百阶…… 到了这个高度,道压已如同实质的青铜巨鼎,死死压在每一寸血肉与神魂之上。
那无孔不入的幻境更是演化出修士内心最深沉的恐惧与执念,威力倍增。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闷哼!
只见那位身着璀璨星袍的星河宫弟子,身体剧烈一晃,周身的星光阵纹明灭不定,最终彻底黯淡。
他脸上闪过极度不甘与挣扎,但终究无法稳住身形,“噗”
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推离了台阶,倒飞出去,瞬间被传送之光包裹,淘汰出局。
他止步于八千一百阶。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侧那始终一马当先的太乙剑宗天才拓跋宏,也遇到了巨大的麻烦。
他周身刀意意澎湃,却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其可怕的幻境之中,脸色苍白如纸,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前进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几乎是在一寸寸挪移,显然也达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