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出来，她那个疑问是真心的。而这种等级排序，恰恰是每个组织新人培训的基础。

&ot;这是能力者，以及可憎物的实力排序——你知道什么是可憎物吗?简单理解为吃人的怪物就行。&ot;

现下情况不适合细细科普，杨不弃点到即止∶&ot;有的人类，和怪物接触后，碰巧没死，却获得了特殊的能力，就被视作&039;&039;能力者&039;&039;。

&ot;二者排序十分相似。能力者为∶萤、烛、灯、炬、辉、辰。可憎物则是将第四等级的&039;&039;炬&039;&039;替换为&039;&039;灌&039;&039;——灌火的灌。也就是火的意思。两个排序都是越往后越强，你遇到排序差太多的，尽量避开就是。&ot;

说归说，杨不弃实际对徐徒然会不会照做一事，充满了不确定。他想了想，又掏出自己的名片，给她看上面的火炬标记。

&ot;这个，就是能力者的标记。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向一切带有这个标记的人或组织救助。能力者也是人类。人类不害人类。&ot;

徐徒然觉得自己当场就能举出一堆例子去反驳最后一句话。然而杨不弃说这话时，态度实在太认真了，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去反驳。

&ot;为什么同样的等级，要分为&039;&039;炬&039;&039;和&ot;灌&039;&039;?&ot;她咳了一声，转开话题，&ot;有什么必要吗?&ot;

&ot;没什么必要。&ot;杨不弃道，&ot;原本这个等级被命名为焰&039;&039;，能力者和可憎物共享一个等级表——然而后来，人类把它们给区分开了。&ot;

人类一方的焰，被改名为火炬的&ot;炬&ot;，被赋予了照亮、点燃的寓意;而怪物一方的&ot;焰&ot;，被改名为&ot;灌&ot;。灌既指烽火，又指用来清除不详的火焰，用这个字来给怪物等级命名，也算是讨个口彩。

最重要的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改动，让人类和可憎物的等级表彻底区分开来——这也意味着，能力者彻底坚定了自己的阵营。人类是人类，怪物是怪物。不可混淆、泾渭分明。

&ot;实际还有些别的概念。比如素质、倾向、特技——这些我出去再慢慢跟你说。&ot;杨不弃说着，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除去最开始的错愕、以及因为仁心院而升起的些许怒意外，他的情绪其实一直相当稳定，就连给徐徒然解释常识时，语气都是不紧不慢的，没有丝毫焦躁或是不耐烦，甚至还带着几分安抚——然而徐徒然看得出来，他眼底，实际始终带着淡淡的焦急。

这层焦急，在他看完手机后，又加深了几分。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瞟了眼门外，问道∶&ot;话说，那些外面的人，会怎么处理当下的情况?&ot;&ot;

&ot;楼道内藏有能力者留下的标记。&ot;杨不弃道，&ot;只要在高危时段及时将这些标记触发，楼道就会成为一个独立且循环的空间，且留下通往真正十五层的路。再将查若愚引入楼道，让他自己在那里瞎溜达就好了。&ot;

&ot;高危时段?&ot;又听到一个新的词语，徐徒然兴趣更甚，&ot;就是查若愚出没的时间?你们又怎么保证，查若愚不会在你们引他之前，就先进入电梯呢?&ot;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旦查若愚进入电梯，进入的就不是真正的十五楼，而是会被误导进十四楼…这个风险，貌似还挺大的。

&

ot;

我们在这里建立了足以混淆他认知的&

039;

&

039;

规则&

039;

&

039;。

&

ot;

杨不弃有问必答，考虑到徐徒然对一些概念的陌生，还解释得尤为细致，&

ot;

在正常情况下，查若愚是无法&

039;

&

039;

看到&

039;

&

039;

电梯以及电梯内外的普通人类的。

他只能&

039;

&

039;

看到&

039;

&

039;

能力者。

只要保证能力者远离电梯，他就无法察觉电梯的存在………对了。

&

ot;

他说到这儿，转头看向小张∶&ot;之前贴在电梯上那张规则纸，你有看到吗?被谁拿去了?&ot;

小张∶&ot;

他呆滞地张了张嘴，十分尴尬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ot;那个，不好意思，我当时有点慌，又看不清…&ot;

杨不弃……

他并不是很想对其他组织的人事安排指手画脚。但讲道理，这孩子真的顺利度过培训期了吗?

他一脸无语地拿过那张纸，简单扫了眼后，又交给徐徒然∶&ot;这是能力者内部使用的规则纸。有兴趣的话你可以了解下。&ot;

徐徒然还真有点兴趣。她接过快速读了遍，眼睛微微亮了起来∶&ot;这似平不是普通的纸?&ot;

&ot;嗯，这是依靠能力者特技生成的特殊规则纸，会在适当的时候展示对应的&039;&039;规则&039;&039;，以尽可能地保证人类方的安全…&ot;

杨不弃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徐徒然的表情不太对。仿佛在说，&ot;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ot;

而根据他的经验，他所认为的&ot;好&ot;，和徐徒然认为的&ot;好&ot;，很有可能不是一个概念。

……我是不是不该把这东西拿给她看的?

杨不弃垂了垂眼眸，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后悔与不安。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短暂地响了一下。他迅速扫了眼屏幕，松了口气∶&ot;好了，没事了。外面的同伴已经处理好了标记问题，接下去只需要将查若愚引入楼道……&ot;

他说话一半，忽然顿住。

正在研究规则纸的徐徒然抬起头∶&ot;怎么了?&ot;

&ot;…还有一点小问题。&ot;杨不弃抿了抿唇，&ot;十三层的标记还没弄完。

维护标记，实际就是将个人力量注入标记中，将之触发，简单来说，就是为它充能。这就对维护者的力量颇有要求。

也因为如此，杨不弃从一开始负责的楼层就是最多的。他的特技虽然施展范围有限，但他本身的力量储备，可以说是目前公寓里最高的。

而十三层，原本就是他负责的范围。杨不弃在维护标记时，是从顶楼往下顺着来的，十六到十四层都已维护完成，偏偏在维护十三层时，听到了小张的求救，没能及时将工作做完。

在得到他的求援后，洛哥很快就调集人手，尽可能迅速将十三层以下的标记全部处理完成。然而在处理到十三层时，却遇到了一个尴尬至极的问题。

没有足够的力量了。所有能力者都被榨干了，一滴就没有了。

……毕竟骨干都失踪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大多是些新人。能够将其余楼层的标记充满已经是力所能及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楼道还差一个标记才能形成真正的密闭循环空间，而目前被困在1401的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苟着，直到洛哥从外面调来充电宝;要么放手一搏，开门后让杨不弃进入楼道，为他争取时间完成最后的标记。

&ot;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选后者。&ot;徐徒然毫不犹豫，&ot;做人要勇于尝试。&ot;

杨不弃实际也倾向后者。主要是他对仁心院的人员调动实在不抱什么指望。如果真那么容易随便调来个充电宝，那他们之前至于送一堆新人过来吗?

&ot;那我回复洛哥，让他们派人上来，尽可能拖住查若愚。&ot;杨不弃道，&ot;不过他们现在可用的人手不多。估计还是需要你的力量…&ot;

他说着，瞟了眼地上剩下的可憎物们∶&ot;别太冲前面。报销的事我会负责。

二

言下之意，你人别冲出去，让这些东西过去送就行。

可憎物∶……干你爹。听到了吗?干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