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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1/3)

“你用的什么胭脂?”

脑海中浮现那天牢房里,太子忽然对她说出来的这句话。

本来就没有胃口,这下彻底吃不下去了。

宋湄脚步虚浮地爬到床上,捂脸沉默。

眼前一片黑暗,她听到阿稚收拾残局的声音。

瓷制的胭脂盒被放到食盒里,即使是小心轻放,也避免不了相撞时发出声响。

自从来到这里,宋湄只在宋府打转。

嫁到冯家也安分守己,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外出的人,要不是冯母偶尔带她出去会亲访友,她能十天半个月待在冯家不出门。

所以宋湄想不明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引人误会的事,到底在何时何地招惹了太子。

晏京有那么多的未婚女性,像宋嫣如那样的,每一个都优雅美丽。

为什么他放着那么多女性不去喜欢,偏偏盯上了她?

而且原身宋湄也并非讨人喜欢的性子,没有同龄男□□慕。

如果他偏好宋湄这样的长相,为什么不在她穿过来之前去接触,偏偏要等到她穿过来后、嫁给冯梦书再纠缠?

难道他就喜欢已婚的…… 宋湄遏制住这个荒唐的猜想。

程化让她避,现在这种情况还怎么避?

“阿稚。”

宋湄抬头:“把经手这个食盒的婢女都找来,我有话要问。”

阿稚称是。

几乎在宋湄传唤婢女的同时,阿绿就得到了消息。

自从那天无意看到阿稚在院里埋东西,她就收买了娘子院门的丫头。

丫头将此事告诉她,阿绿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飞奔着去南苑告诉冯母。

冯母刚用完晚饭,正念经拜菩萨。

就见阿绿双眼放光,如郊夜饿狼一般闯进来: “老夫人,婢敢对菩萨立誓,这次一定没错!”

听完阿绿讲述,冯母眼神冷淡,没有多余表示。

阿绿催促:“娘子那边正审问婢女呢!

她平日从不对奴婢冷脸,今晚突然如此动作,必定是什么要紧之物丢了,故而急了!”

冯母淡淡道:“你也知道,湄娘从不对下人冷脸,是个好主子。

你竟半点不记她的恩德?”

阿绿道:“可娘子她损害的是冯家的脸面,到时候事情捅出去,外人知道了她的真面目,谁都不会被她的小恩小惠迷惑!”

冯母思量片刻,沉重闭眼。

“你所说所想都是猜测,别再浑说了。

湄娘的事等二郎回来,再说吧。”

冯母偃旗息鼓,一副不愿多管的态度。

阿绿却不管不顾。

前几日她寻到了证据,老夫人没有做什么。

这并非代表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作用,因为老夫人未再提起嫁人的事,这说明老夫人也被她说得动摇了。

只是眼下未能拿捏到钉死主母的证据,所以老夫人念着旧情不肯办她。

阿绿保证说:“老夫人您等着,婢一定能拿到证据出来。”

等拿到证据,不仅要让老夫人看,还要留着让沱泽归来的阿郎看!

阿绿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冯母打算张口劝阻,可一直等到阿绿离开,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短短一瞬,冯母想起宋湄过门后的许多事来。

起初听说这个女郎在晏京的利害威名,她是怎么都不满意的。

可二郎已坏了人家的名声,自然得负起责任来。

在新妇敬茶时,冯母做好了给她一个下马威的准备。

然而那天二郎失礼地迟迟未至,新妇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最后她发脾气让人去叫二郎过来,还是新妇在旁边劝的:“阿姑,读书多辛苦啊,这个年纪正是睡觉的时候,连我早上都赖??”

身边有人捅了她一下,新妇面上讪讪,不再说话。

二郎性冷,反倒是新妇日日来请安,问她腿疼不疼,肩酸不酸。

除了贪懒爱睡……无处不像个贴心的女儿。

那日浴佛节救了她,还想着救旁人。

什么都好,只是…… 冯母面朝佛祖,深长地叹了口气。

- 宋湄怎么也找不到动手脚的人。

囚徒困境,威逼利诱,和阿稚扮红脸白脸…… 将送饭的流程梳理了六七次,甚至将厨娘和管家的私情都问出来了,却依旧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阿稚还要再问,宋湄说:“让她们都回去吧。”

宋湄并不是学过专业审讯的人,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效果。

再多审问几次,恐怕也是无用功。

只能把这一切解释为下一任国家统治者的特殊手段,比如暗卫。

今天晚上算是白折腾了。

阿稚说:“那婢再去跟她们说说,以后送往娘子这里的饭菜,经人检查三次再送来。”

宋湄应了一声。

归根到底,太子也只能用些手段强送东西进来。

程化的话有几分道理,只要她躲在家里不出门,不看他送的东西,太子就不能对她怎么样。

宋湄是这么想的。

可是第二天,她的想法就维持不下去了。

翌日早膳,宋湄和冯母共用。

南苑的婢女从厨房领了饭食回来,其中一人来到宋湄面前,一碟一碟地往外放。

婢女忽然触到食盒中的一物,手指一顿,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宋湄看着婢女手中的瓷盒胭脂,整个人僵住。

幸好阿稚随身服侍,眼疾手快地将食盒抢过来,又将胭脂盒塞入袖子。

勉强对婢女一笑:“不麻烦姐姐,婢来服侍娘子吧。”

宋湄脸色发白,朝冯母那处看了一眼。

冯母神色如常,她那里并没有发现什么。

如坐针毡吃完饭,宋湄匆匆一礼告退。

冯母也放下筷子,缓慢擦嘴。

伺候饭食的婢女正要告退,被冯母叫住:“拿过来。”

婢女将食盒掀开,露出最后一层,里面放着一个蜜色的胭脂瓷盒。

瓷盒打开,是娇艳的桃红色。

女儿家爱俏,宋湄最喜欢涂口脂,刚嫁过来时每天换不同的颜色,最常涂的就是这等红色。

涂上并不妖媚,看起来只是为了新奇和好玩。

冯母将瓷盒翻面,露出底部,是皇宫里特制的纹样。

阿绿终于问到了昨晚宋湄大动干戈做的事,几乎是一路跳着走进来: “老夫人,婢知道了,昨个儿晚上娘子在找胭脂盒!

胭脂盒这等私物,若是女郎相送,大可摆在明面。

偷偷送进来,定是奸夫!”

阿绿自以为说了一个惊天秘密,可等了半晌,冯母却没有反应。

抬头一看,冯母正捏住一个胭脂盒反复地看。

阿绿连声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胭脂盒!”

“住口!”

冯母重重拍案,面色发寒,压抑着怒气:“把主母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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