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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少女的红胜过一切(1/2)

张述桐将“那件事”

称为围巾事件。

大概是某节体育课后,大家回了班,顾秋绵发现她那条心爱的围巾被谁踩了一脚。

要是只有一个脚印还好,可围巾一端差点被扯开线,上面还沾着几个黑手印,如此一来,就不是不小心踩到能解释的。

显然是刻意的报复。

她先是心疼地“啊”

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周围的同学,眼圈已经开始红了,接着怒气浮上脸,几步走到讲台上,将围巾往那一撂,大声质问道: “谁干的,你快给我出来!”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有个人纠结地站起。

“你?!”

“不是,我上厕所……”

对方话未说完,就被顾秋绵喝问一声,灰溜溜地坐回去。

室内鸦雀无声,大小姐的威名不是盖的,原本有人小声聊天,这时也纷纷闭紧嘴。

“我没看见……”

“我也没……”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见她这么失态的时候,都有点被吓到了。

要知道,当初她被那个男生惹火了,虽然结果很严重,但也只是冷着脸离去。

大家是不敢吱声,可有时安静也是一种无视。

除了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学生,还有一些人,其实是当初的转班事件觉得她太过份,这么点小事犯不着闹大,但此时不敢说什么,只是头也不抬,算是无声的抗议。

如果换做其他女生,这时候会有几个好姐妹围上去,一边安慰一边帮着出气。

但顾秋绵没有朋友,她就那样用力抿着嘴,孤零零地站在讲台上,恨不得每一个人的脸都盯个遍。

当时张述桐和杜康他们正聚在一块,几个人互相打量一眼,若萍率先捉住杜康的耳朵: “诶不是,你看我干嘛,我就算和她有过节能干出这事?”

“疼疼疼,我错了姐,大姐,真没那个意思……”

若萍这才收回手,撇撇嘴: “大小姐发脾气了,接下来有的受了,清逸猜猜是谁?”

“猜不出。

都是刚回来,但没看见有人缺勤,应该是体育课之前干的。”

“述桐呢,嗯?

在发呆?”

没等他张口,却见有个男生突然站起来,正是顾秋绵的暗恋者之一,对方朝他一指: “是张述桐踩的,我看见了,他踩完还专门把围巾捡起来了。”

当时张述桐就愣了。

因为从顾秋绵走上讲台那一刻起,他就在回忆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到底踩没踩。

那天他最后一个出去的,班主任让他抽课间写个座次表,按说是班长的活,但班长请了假,就成了他的; 等到忙完了,他匆匆跑过过道,围巾就躺在地上,只露出半截流苏。

本来记得没踩到,只是顺手拾起来,可当时跑得急,加上被人指认,脚也许真的碰到了那么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了。

这便是最令人无奈的事态,好像没关系,好像又有点关系,怎么样都解释不清。

顾秋绵才记起还有他这个“叛徒”

,她咬着银牙,声音提高了几度,透着浓浓的愤怒: “你干的?”

“我好像是踩了……但围巾不是我扯的。”

“那你说!

为什么周子衡说他看见了,还是他撒谎?”

名叫周子衡的男生是她的同桌,平时没少对她嘘寒问暖,可信度比自己强不少。

“绝对是他!

当时我正好回去拿东西看到的。”

周子衡的声音大了几分。

“喂,你俩别乱冤枉人啊,我还说是你同桌栽赃呢!”

若萍也站起来。

顾秋绵却不理她,径直朝自己走过来,把围巾往他课桌上一扔。

张述桐这才看见上面不只脚印,居然还沾了黏糊糊的东西,像抹了鼻涕。

顾秋绵一双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 “张述桐,你到底干没干?”

“……不是我。”

“那你刚才怎么说的,现在就不敢认了?”

“我是说,我确实可能踩到过,”

张述桐只觉得头皮发麻:“但这上面的绝对不是,你先冷静……”

但顾秋绵已经听不进他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干这种事?

这条围巾是我妈妈她……”

“我没干。”

“我只要你道个歉,我不告诉老师,我最讨厌做了不敢认的人!”

“……”

“恶心!”

“我说了,只有这件事,不是我。”

他也一字一句地说。

当时的自己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认为清者自清,也绝对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 一开始顾秋绵过来的时候,他算是半个当事人,天然觉得矮了一头;可对方后来一副质问罪人的态度,弄得他也不爽了。

从这个角度讲,说当年的他“高冷”

还真没错,顾秋绵面若寒霜,那张述桐的脸只会比她更冷。

说着说着,她眼圈又红了: “我平时没得罪过你吧?”

“我也没惹过你。”

“你为什么……”

“你有完没完?”

双方各讲各的,谁都憋着火,有人开始当和事佬: “要不秋绵你跟宋老师说声?”

“对呀,马上就要上课了,在这里耗着也没用……”

也有趁机宣泄不满的: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又不是校长女儿……”

“你说什么?”

顾秋绵猛地转过头。

那人就不敢说话了,等了好半晌,才小声嘀咕道: “这么有本事让你爸也给你换个班啊……”

引爆火药桶的便是这一句话。

却是炸在了自己身上: “……好,既然你不认,你爸妈不也是在我爸手下做事吗,我跟我爸说去了!”

说完擦了把脸,扭头就走。

她前脚刚走,身边几个朋友、还有其他同学纷纷来安慰自己; 若萍气得跟着骂人; 清逸杜康也站起身,到那个叫周子衡的男生的旁边,埋怨道: “你刚刚乱说什么,逞英雄也不是这样逞的,述桐不可能做这种事……”

还说了什么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很难堪,他干脆去天台待了一节课。

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那句关于父母的话,在年少的他心里像是侮辱,让人面红耳赤。

他父母原本在地质局工作,前几年因为顾父想在小岛上搞开发,便和市里牵头成立了一个项目,在岛上专门设了一个勘探所。

从这个角度讲,之所以转到小岛上学,还真和顾秋绵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要说是给她爸打工,也扯不上边,按说那句威胁是最不痛不痒的,但偏偏在心里记了很久。

也许是一些平时被刻意模糊掉的东西,在这一刻赤裸裸地显露无疑。

但要说一点不担心也不可能,万一真牵连到家里呢?

找父母侧击旁敲了几次,预想中的“报复”

却没有发生,反倒让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几天上学时也有些沉重,少年人的想象力丰富无比,比如被顾秋绵的马仔们堵在校门口,又比如被他家的司机敲晕绑上车,他确实思考过这几种可能。

而且收拾不了他家里,不代表不能在学校收拾自己,顾父人脉很广,参考那个讲荤段子的男生的下场,把他调个班、回家待几天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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