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目标是成为宝可梦大师(2/3)
张述桐有点哭笑不得。
但也不是什么大忙,学生时代的暗恋是天大的事,对方张次嘴不容易,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随着班主任的一通催,学生终于排好队,然后他开始念名次单: “第二,张述桐。”
至于为什么没念第一,因为他们班第一永远固定??
路青怜压根就不出来排队,也不用收拾东西。
每次都是她看上哪个位置,直接把桌子搬过去。
后来大家就都习惯了,就连班主任也是从第二开始念。
张述桐应声进了教室,看到少女坐在靠窗的位置。
小岛位于秦岭-淮河线以北,所以教室里装有暖气,就在窗户下面,一整排。
每年这个时候开始送暖,冬天里最舒服的位置是靠窗,夏天则靠墙。
这地方正合张述桐心意,看来路青怜也深谙此道,不愧是年级第一。
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虽然他现在也没多大??
但小时候真对“冷”
这个字没有概念,秋天都要开风扇,穿着短袖在家里乱逛; 倒是这几年,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穿好秋衣,连肩膀都不敢露。
选择前后桌的时候想了想,因为不愿意被人从背后盯着,便坐在路青怜侧后方,正后方当然是给杜康留的。
收拾好东西,他便托着脸看一个个学生走进来,正好认认名字。
“……杜婷婷。”
微胖的女生。
“……周子衡。”
皮肤有些黑的男生。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看到自己一愣。
“……孟清逸。”
接着走进来一个很酷的男生,黑色的碎发,白色的高领毛衣,双手抄兜,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个面瘫脸帅哥。
接着男生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附上敬佩的目光,大概是“你牛”
的含义。
张述桐回以大拇指,表示你也很牛,虽然完全没明白死党是什么意思。
他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杜康去提奶了,接下来有个人想坐自己旁边怎么办,那就只好回绝,挺像欺负小孩。
但看了一圈下来,名次都在十开外了,没有一个人有往这边坐的意思。
路青怜前排倒是被人占上了。
可她后面、除了自己,却成了一个真空带,仿佛这边风水不好,各个避之不及。
张述桐有些奇怪。
他知道班里喜欢路青怜的人不少,按说该有男生过来才对,就算不谈喜不喜欢,靠近暖气的也是好位置。
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张述桐拍拍自己的脸。
他为了认个脸熟,每次有人进来,都一直盯着对方看,想来有些阴沉。
但也不能吧,就算是“高冷”
,也不至于恐怖,能把人吓跑。
正这样想着,又有个短发的女生快步走过来,她敲敲自己的桌子,能看到手上淡粉色的美甲。
没等张述桐开口,冯若萍便小声道: “你没睡醒?”
“什么?”
“怎么想不开坐‘大小姐’旁边了。”
她掩着嘴偷笑,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珍重的眼神,和几小时前看路青怜的照片差不多。
大小姐?
旁边?
这么一想,仿佛潜藏多年的记忆被唤醒。
张述桐往旁边的桌洞里一看,还有几本书没收拾,顿时明白了。
他旁边正是顾秋绵的座位,虽然上节课看过几眼,但真不至于一下记住对方坐哪。
而对方又有个怪癖,或者说很有领地意识,像头年幼的母狮,从转学后第一次月考换到了窗边,从此没挪过窝。
倒没上演过“大小姐拍出几张钞票,冷笑一下,说,这里是我的位置,识相点速速离开,不够再加”
的剧情。
绝大多数人,像是遵从着一种默契,一个位置而已,犯不着触她的霉头。
这又不得不提到顾秋绵在班上奇怪的生态位。
小岛上的孩子,大家在班上是同学,若出了校门叙旧,大都沾亲带故:谁和谁的父亲是表兄弟,谁和谁的爷爷是老战友……再正常不过。
所以学生们都有固定的圈子。
比如大家周五刚打完球,周末的时候某个大姨来家里做客,而大姨的儿子正是周五扣篮那小子。
彼此间的交情能延伸到校门外,而且往往拖家带口,这是城市里的孩子没有的体验。
正因如此,顾秋绵没在班上交到像样的朋友,在小圈子混,最重要的是“合群”
。
尤其是女生们的圈子,则更要泾渭分明。
但如果努努力,融进去也不是多么困难,就像张述桐刚来的时候,同样没有朋友,但他努力……好吧,似乎也没怎么努力过,突然就交了几个新朋友,然后混成了死党。
放到顾秋绵身上,她不是合群的女孩子,却没人敢故意排挤她。
虽然接下来的说法有些膨胀,但事实上??
是她以一己之力孤立了班上其他人。
你可以瞧不起她交朋友的水平,但绝不能瞧不起她的傲气和钱包。
大小姐显然很懂相对论,自从巧克力事件后碰了一鼻子灰,别管谁对谁错,热脸贴冷屁股是万万不干的,干脆往班外发展。
融不进你们的圈子?
那好,我自建一个不就得了。
顾秋绵的马仔都在班外。
初中四个年级,遍地都是她收服的宝可梦。
有时候会看见她带宝可梦们出岛玩。
周六十点准时到码头集合,一众马仔早就将自行车撑好,整齐排在两边。
然后黑色奥迪车驶入队伍中央,车厢里探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大家纷纷跟在小腿的主人后面登船。
??
其实可以把自行车骑上去的。
往返于小岛的渡船没有船舱,只有一块巨大的甲板,行人三块、自行车五块、汽车则要十块。
但大小姐没有自行车,也不会骑,她又不愿意让家里的司机跟着,大家都骑车就她一个人走路岂不是很没面子?
干脆全部步行算了。
反正渡船一靠岸,挥挥手就能叫来几辆出租车,她指挥着谁谁谁该坐到哪个车里; 然后扬扬下巴,红银色的车队便浩浩荡荡向最近的道馆……不对,购物广场驶去,夸张得像拍电视剧。
车费当然由顾秋绵全包。
有一次张述桐出岛买书,和这群人碰到了一起,当时他吐掉口香糖,正用纸包好,还纳闷今天的学生怎么这么多。
有个人压低声音问他: “兄弟,你怎么把车推上来了,胆子这么大?”
一边疯狂用眼神暗示他手里的自行车。
张述桐和他聊了半天才知道缘由,深感无语; 以至于口香糖吐了都没想起,用力一嚼,结果咬到了嘴里的软肉,疼得不轻,由此多了一个小动作。
然后等船靠岸,顾秋绵不知道怎么过来了,她抱着双臂,发丝被风拂到唇边,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过了好一会才问: “张……述桐?”
语气和小智说“喷……火龙?”
差不多。
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这只宝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