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都被发现了。”

南山先生轻叹一口气，一脸的挫败颓丧：“这是老夫近一甲子，被最快发现的一次，没劲！”

“哈哈哈哈。”

顾知南也是乐了，大笑着将这位南山先生放在了桌面上。

这货人老心不老，尤爱躲猫猫。

在游戏中，玩家扮演的叶枫进入阁楼后，会触发场景小游戏「寻找南山先生」，老费眼力了。

“南山先生，叶世子被你弄到哪去了？

嗯？”

顾知南目光敏锐的四处探看，却是不见那位重伤濒死的天命之子。

“咳咳.”

南山先生清了清嗓子，而后坐在了桌上的茶碗上，煞有介事的道：“顾公子，老朽说过了吧，昔年老朽在帝京为官时，遭到国咳咳，某位大人物的迫害，性命垂危，幸得叶世子的父王，镇南王相救，因此，我欠叶家一个大人情。”

“你此番夺得了天机石，按照老夫定下的规矩，可以询问我一个任意的问题。”

“但前提是.”

“你今晚放过叶世子，不要追问他的下落。”

“当然，过了今晚之后，日后你俩再碰上，谁死谁活，那便与老朽无关了。”

见这位顾家公子神色不善，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可以。”

权衡一番，顾知南爽快点头，不由好奇道：“南山先生，你方才说你在帝京为官时，被大人物迫害，是被谁人迫害？

据我所知，你投靠朝廷后，很受天子重用，官至「暗卫」指挥使，手握数万京师特务，到底是谁敢与你过不去，逼得你辞官远遁，来到这天风小岛？”

“还有.

你以前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

为何会变得这般精致？”

在《仙子》帝京篇的一个委托任务里，玩家进入暗卫大厅，会看到前任指挥使，也就是这位南山先生的画像。

画像中的它，意气风发，身长十余尺，比他见过的所有鲶鱼妖商都要雄壮威武。

跟眼前这个小不点儿，完全是不沾边。

“这算是公子的问题么？

若是的话，公子问了两个，而按照规矩，老夫只能回答你一个。”

南山先生轻抚着长长的鲶鱼须，一板一眼的道。

“当然不是。”

顾知南立马摆手：“方才的两个问题，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而已，南山先生可说可不说。”

“哎，往事不堪回首，那就不说咯。”

南山先生摇了摇头：“公子，还是问你想问的问题吧。”

“好。”

顾知南闭上双眼，开始头脑风暴。

刹那间，他脑海中冒出了无数想要破解的疑问—— 譬如红姬所说的仙界，被污染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风国的原住民女神，原初风灵女神又去哪了？

天风国的三个岛屿，连起来是一具上古仙尸，这具尸体的主人又是谁？

再近一点的，他顾某人到底是不是顾家四公子？

这铜镜又是从何而来？

无数念头翻涌之后。

顾知南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当下最迫切的问题：“我想知道风灵珠的下落。”

“当然，我要一个确切的，具体的回答。”

他又补充了一句。

犹记得，游戏中的叶枫问的是：如何夺得宁采薇的芳心。

而这鲶鱼术士给出的回答是，除掉作恶多端的“天风三友”

或许有机会得到仙子芳心。

是的，这货当时用的“或许”

两个字。

如今看来，这个回答简直不要太严谨！

玩家扮演的叶枫，即便除掉了天风三友，宁采薇也不会告诉前者天风国的真正罪恶，以及她在妙音阁的精神困境。

这说明，即便是在那虚拟的游戏世界线，宁采薇.

也由始至终没有真正喜欢过叶枫。

嘶，细思极爽。

顾知南掐断杂念，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茶碗上的鲶鱼妖。

只见其轻捋长须，双眸紧闭，似是陷入了思索之态。

“你确定是这个问题？”

半晌后，南山先生睁开双眼，抬头看向站在桌前，宛如巨人般的顾公子。

“确定。”

顾知南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并将掌心的天机石递了过去。

南山先生抬起小小的手掌，托起天机石。

瞬息间，一股强大无匹的月白色炁流，包裹坚固的石身！

下一刻！

石身崩裂，化为齑粉！

顾知南安静看着，并不言语。

“先生这是何意？”

宁采薇却是美眸失色，本能的护住了修为并不高的顾公子。

“姑娘别担心。”

看着少女一脸紧张的模样，南山先生苦笑道：“老朽生性谨小慎微.

俗称咳咳，胆小鬼！

便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顾家公子动手。”

“老朽之所以毁掉这天机石，是因为.”

“它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接下来回答公子的问题，将是老朽此生最后一次，答疑解惑。”

“因为公子这个问题.

牵扯的因果实在太大。”

“老朽泄露天机之后，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言毕，又是重叹一声。

顾知南皱起眉头，却仍是没有开口。

一旁的宁仙子忍不住又道：“先生此言何意？”

“我这一世泄露天机太多，以至于被此方世界天道所噬，诅咒加身。”

“正如顾公子而言，老朽一开始.

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随着泄露的天机越来越多，天道诅咒加深，我的身形越来越小。”

“待我的肉身不足以承载这二品的神魂时，便会.

崩裂为一粒粒没有神智的尘埃，永世飘荡，不入轮回。”

“啊。”

一向悲天悯人的宁仙子眼眶红了，涩声道：“既是如此，先生完全可以颐养天年，为何非要每年散发天机石，为世人排疑解惑？”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我在天风国的地位与声望，让姬王和那位尊者，敬畏我三分，这也是.”

南山先生嘴角泛起凄然笑意：“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