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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天下无不是的君父(2/2)

但是呢,吴怀实又特么送来四个宦官,十二个宫女,这些人该怎么安置,李琩不如郭淑仔细,男人嘛,心在外,对怎么管理内务还是不熟悉的。

李琩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脸庞,深深体会到,清官难断家务事,杨绛因为贵妃的事情,在府上特别低调,凡事都选择忍让,不与人争,因为她是陪嫁女,而她陪嫁的那个,现在在兴庆宫,以至于她的地位非常尴尬。

而韦妮儿大家族出身,本来就不是做小的料,恰逢其会之下,给李琩当了小的,但骨子里还是主母的气魄,加之不需操持内务,有更多的社交时间,直接导致近来有强压郭淑的势态。

李琩还瞧不起基哥管不好自己的家呢,他自己又何尝管明白了?

“近来风波不断,咸宜一直没有掺和,这都是你的功劳,”李琩抚摸着妻子的下巴,脖颈,柔声道:

“除了父皇之外,你是唯一一个能镇住她的,今后约束咸宜,还要靠你了。”

咸宜,可以说是最近低调的最过分的一个,李琩的所有事情,她全程没有掺和,就连被打,也只是来探视了一番,甚至都没有骂陈玄礼。

李琩最担心的,就是他这个妹妹,脾气大,胆子大,无法无天,这种性格最容易好心办坏事,但是郭淑以嫂子的身份,时常与咸宜谈心,将对方约束的非常好,否则若是让咸宜掺和进来,事情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而咸宜呢,之所以能被郭淑收拾的服服帖帖,自然源自于郭淑的优良品德,她知道自己这个嫂子秀外慧中,是绝对的贤内助,心思除了放在家里,几乎不与外界交流,不像自己那个闺蜜韦妮儿,在外面挺嗨的。

实际上,咸宜喜欢韦妮儿的性格,因为跟她性格相近,但是自打哥哥吃了杨玉环的亏之后,她就觉得,媳妇还得是郭淑这样的,不出风头,很少社交,一心操持家宅。

郭淑笑了笑,转移话题道:

“十五就要到了,我要去一趟华阴祭拜大伯,顺道收拾一下娘家,福郎我就不带着了,交给杨绛和乳娘吧。”

李琩叹息一声:“家里全靠你,辛苦了。”

郭淑嘴角一动,颇为委屈的将脑袋钻进了李琩的脖子下面。

主母有一点,别人是替代不了的,那就是她的对外事务,是代表着整个王府。

李琩没有时间去华阴的惠陵祭拜宁王李宪,这些事情,都是郭淑在打理,郭子仪的爹,本来就是宁王府家臣,宁王府那帮兄弟,是将郭淑当成自己人的,所以当下郭淑甚至肩负着维持与宁王府的亲近关系。

李琎他们,可不会认韦妮儿。

而正常的人情往来,例如红白喜事,谁家孩子的满月礼成人礼之类的,只要李琩去不了,肯定就是郭淑去,宫宴上能够与李琩相携而坐的,也只能是郭淑,顶着火力与十王宅那帮王妃对着干的,还是郭淑。

这个妻子,是挑不出毛病来的,正妻的子女,其实才是最佳联姻对象,可惜李琩做不了主,李佶那是嫡长,娶谁是基哥说了算 元载夫妇,天塌了。

王忠嗣这个级别,这个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在外放太守的行列当中,朔方节度使,一级行政大区一把手,成了一个太守,但凡长脑子的都知道,这是犯错了。

犯了什么错?元载和王韫秀肯定不知道,因为连王忠嗣自己都不知道。

而元载夫妇来见李琩,其实就是想请李琩帮忙打听一下,到底问题在什么地方?因为王忠嗣是在离京之后,他们夫妇俩才从王震口中知道的。

而王震也是迷糊的,他爹什么都没有跟他说,收拾好行礼便直接赴任河南了。

这是非常聪明的做法,当年李世民卧病在床,生命垂危之际,担心李勣位高权重,影响到儿子李治,于是外贬叠州,如果李勣不肯走,那么李世民就会在临死前带他一起走,如果李勣走的利索,那么将来李治继位再捞回来,便是施恩与人,他就可以接着用李勣。

而李勣是聪明人,走的那叫一个利索。

“隋王有伤,不宜见你们,我会设法请人打探消息,不过你们也别抱有希望,大将军那个级别的事情,也不是我能轻易打探到的,”韦妮儿宽解二人道。

元载夫妇之所以见不到李琩,不是关系不到位,是因为李琩受伤的部位比较敏感,他可以见一些关系比较亲密的同辈,但是元载夫妇比他低一辈,就不合适了。

人嘛,都要脸,屁股还肿着呢,怎么好意思见晚辈。

韦妮儿本来都不知道李琩挨揍,还是令人去兰方院请丈夫过来一下,才知道李琩屁股也挨揍了,后来叫来武庆,才得知了事情详情,刚才已经在这里骂了陈玄礼好一阵了。

而元载和王韫秀也能理解,毕竟他们从王震口中知道,王忠嗣的屁股也不对劲,离京是坐着马车走的,而起姿势诡异。

“宫内定有大事,我阿爷挨了杖刑,叔叔也挨了杖刑,恐怕牵扯极大,”王韫秀一脸担忧道:

“我听说,叔叔被送去过少阳院?”

韦妮儿冷哼一声:“事情传的倒快,那帮多舌鬼,幸灾乐祸。”

元载心情沉重道:“我问过陈黄门,连他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确信,他是真不知道,而不是故意瞒我,因为陈黄门眼下也在打听。”

本来呢,他已经被派给韦抱贞了,今后会给对方打下手,主理运河事宜,但是跟着对方没几天,听说新丰仓那边出了点事,他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只好留京等待消息,结果老丈人被贬了,他当时都懵了。

“没有请教过左相吗?”韦妮儿问道。

元载摇了摇头:

“我不敢,左相似乎对我有偏见,平日在省内,都是不拿正眼看我的,我连请教的资格都没有。”

韦妮儿蹙眉道:“如此看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能打探出来的,看样子也只能靠阿郎了,你们也不要怪我,有些事情,我可以去翊善坊,但有些事情,是万万不敢的。”

“理解理解,”元载夫妇忙不迭的点头道。

翊善坊,自然就是指的高力士宅,这次的事情,明显牵扯到了核心机密,韦妮儿胆子再大,与高力士关系再近,也不敢去打听这种事情,这叫规矩。

如果做事总是不按照规矩来,会让人厌恶的,高力士那是什么人?能跟你说这种事?

人家不说的事情,你不能去问。

元载叹息道:

“我最担心的事情,是泰山此番外贬,恐怕归日无期,朔方和左羽林全都交出去了,说句不当的话,您不要见怪,韦坚这次真是害死人了。”

韦妮儿摆手道:

“我与韦坚虽属同族,但立场不同,这一次大将军,肯定是被韦坚牵连了,但是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只是外贬嘛,两京襟带,三秦咽喉,荥阳可不是什么流外之地,圣人对大将军感情深厚,等到风头过去了,不是没有回来的可能,你们俩也不要托关系再打听了,我会与阿郎说的,如果连他都不知道,你们找别人也打听不出来。”

元载夫妇对视一眼,赶忙点头。

眼下太多人都在私底下猜测,王忠嗣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最普遍的说法,就是牵扯进了太子与隋王之争。

而元载夫妇也比较认可这种说法,但是让他们疑惑的是,为什么挨揍是他爹和隋王?

不过元载还是机灵的,他这件事除了上司陈希烈谁也没找,也不打算找别人,只是找了韦妮儿,因为他清楚,牵扯的太大,不是他能瞎打听的。

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王震不可能不知道,老丈人连儿子都不说,那就说明,兹事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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