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强操纵着挖掘机的操纵杆，钢铁铲斗深深插入灰白色的土地。

随着液压杆的收缩，一大块板结的盐碱土被挖起，在半空中散落成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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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土......

\"

他皱起眉头，停下机器，跳下驾驶室查看。

翻开的土层断面像夹心饼干——表层是灰白的硬壳，往下半米处竟然泛着晶莹的盐花。

徐志强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那些结晶，放在舌尖尝了尝，立刻\"

呸\"

地吐了出来：\"

真特么咸！

比腌咸菜的盐还苦！

\"

对讲机里传来工友老张的声音：\"

老徐，你那边挖得咋样？

我这儿挖出来的全是盐疙瘩，跟挖矿似的！

\"

徐志强苦笑着回应：\"

一样！

这鬼地方种庄稼？

种仙人掌都活不了！

\"

他抬头环顾四周，数百台挖掘机正在同时作业。

翻起的盐碱土在阳光下白花花一片，远远望去，整片工地像是下了一场奇怪的雪。

中午休息时，工人们三三两两蹲在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吃饭。

今天的盒饭格外丰盛——红烧排骨、青椒炒肉、西红柿鸡蛋，还有不限量供应的米饭。

\"

丰收农场真舍得下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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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扒拉着饭菜嘟囔道，\"

光咱们这伙食费，一天就得十几万吧？

\"

徐志强夹了块排骨，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这事邪门。

你们看今天挖出来的土，那盐分，啧啧......

\"

旁边年轻的小刘插嘴：\"

我听指挥部的人说，丰收农场研发出了一种抗盐碱的水稻，能在这种盐碱地上生长。

\"

\"

吹牛吧！

\"

开推土机的老李嗤之以鼻，\"

我种了二十年地，还没见过能在这种盐卤地里活的庄稼！

\"

他掰着手指头数：\"

前年县里搞盐碱地改良，光洗盐就花了三千万，结果呢？

种下去的玉米苗全成咸菜了！

\"

工人们哄笑起来，有人打趣道：\"

说不定人家丰收农场研究的是'

'

咸水稻'

'

，专门配咸菜吃的！

\"

正说笑着，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农骑着三轮车来收饭盒。

听到工人们的议论，老人摇摇头：\"

年轻人不懂，这地废了三十多年喽......

\"

徐志强递了根烟给老人：\"

大爷，您以前在这儿种过地？

\"

老人接过烟，蹲在车辕上点燃，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

八几年那会儿，这儿还能种高粱。

后来打了深井浇地，地下水越抽越咸，地就完了。

\"

他吐出一口烟圈，\"

公社组织人挖排碱沟，没用；后来专家让种柽柳固土，也没活几棵。

\"

老张好奇地问：\"

那您觉得这次能成吗？

\"

老人咧开缺牙的嘴笑了：\"

我活了七十岁，没见过盐碱地里长庄稼的。

不过......

\"

他指了指远处正在播种的机械，\"

要是真能成，咱们长滩县就发财喽！

\"

老人骑着三轮车走远了，工人们陷入短暂的沉默。

吃过饭，工人们继续忙碌。

一天后。

盐碱地已经变了模样的土地——昨天还是一片白茫茫的盐碱荒原，今天已经出现了纵横交错的沟渠网络。

远处，几十台大型平地机正在同步作业，所过之处，坑洼的盐碱壳被碾成平整的田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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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哥，你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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