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图谋不轨(2/3)
你想想看,自你祖上到于今,虽说金戈铁马许多年,但你种家军,还没出一个节度使。
如若你做了节度使,那便不辱没祖上,还增光添彩了。
岂不是大大的功成名就?
还望师道老弟,熟思才是。”
种师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蔡京举荐皇上召见,还亲自设宴,皆是为了祖上留下的宝物。
多少年来,祖上种放从陈抟老祖得到的宝物,一直代代相传,从未被世人所知。
蔡京为了讨好皇上,可谓煞费苦心,绞尽脑汁。
想到这里,种师道心中一怔,心如刀割。
动了动嘴唇,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蔡京见种师道无动于衷,便又给童贯递个眼色,童贯叹了口气,道:“老将军,之前本官到关中督战,替陛下分忧,有些言语不周,还望见谅。
这不在其位,不谋其职。
如若不立些威信,如何统帅三军,抵御西夏。
众人跪拜于我,那是跪拜皇上。
我只不过代皇上接受荣光罢了。
你不跪拜,我不怪你。
只要皇上不怪你,做臣子的还有何怨言。
你想想看,张载那几句话就说的不错。
正道是,‘为天下开太平。
’如若你不做大官,如何报效朝廷,如何建功立业。
如何为天下开太平?”
种师道定了定神色,叹息不已。
童贯瞅了一眼种师道,眯眼一笑,不紧不慢道:“你且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种浩和种溪着想,还有张明远和费无极。
种溪赶考画科,京兆府的官员早已写了书信,告知于我,本官便和太师商议之后,命那府尹通过了名额。
太师还告诉了皇上。
种溪此番进入翰林国画院,乃是不费吹灰之力。
如若你太过耿直,加以谢绝,我与太师也并不勉强。
今年画科殿试有一千八百人,来自四面八方。
皇上只录取前十名。
如若将军听从我与太师的安排,种溪便可提前获得皇上殿试的考题。
即便他画得不佳,也不必担忧,自有太师和本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便万事大吉。”
种师道动了动嘴唇,紧锁眉头。
蔡京见种师道微微侧了下身子,便推心置腹,道:“此番你们从京兆府而来,路过洛阳拜谒太祖永昌陵,这等事如若换作是别人,老夫断不会容许。
但老夫佩服种家军,便在圣上跟前美言几句,圣上才予以批准。
你们在太祖永昌陵的一言一行,那守卫将军早已通报于老夫,可见你们对我大宋的一片赤胆忠肝。
将军如今已过耳顺之年了,比老夫小几岁。
建功立业,已是刻不容缓。
西夏滋扰西北,你种家军便有用武之地,如若朝廷议和,你种家军无仗可打,岂不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种师道站起身来,缓缓又坐了下来。
童贯见种师道心神不宁,目瞪口呆,又笑道:“将军不为自己,也要顾全大局。
本官对你父子三人并不陌生,张明远、费无极虽说知道不多,可太平先生李长安在终南山的故事,本官却了如指掌。
皇上虽说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可最喜欢广交朋友。
四个青春俊杰与皇上乃是同龄人,想必见了会有许多话可说。
将军想想看,如若你献出三图,我与太师再从中周旋一番,你们五人一同进宫面圣。
别说种溪进入国画院轻而易举,便是种浩加官进爵,张明远、费无极跟着沾光也未为不可。
那皆是我与太师在皇上跟前几句话的事。”
一语落地,喝了一口茶。
种师道寻思,这两个贼子,如此厚颜无耻,花言巧语,虽说有些牵强附会,但也颇有道理。
没想到,童贯这厮居然拿师父张载说服于我,可见蔡京、童贯为了博得龙颜大悦,可谓费尽心机。
答应想必孩子们会唾弃于我,可不答应,进宫面圣恐怕都会受到阻挠和干扰,此番进京便一事无成。
即便溪儿靠真才实学考上了翰林国画院,想必也会被冒名顶替。
即便不被冒名顶替,也会被蔡京和童贯的人排挤打压。
溪儿十年作画,将化为泡影。
浩儿的将军想必也是此二人所为。
明远、无极就此与皇上无缘相见。
想到此处,种师道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一瞬间,百感交集,多年以来,从未如此难以决断。
蔡京和童贯见种师道勉为其难,便让他回去想一想。
顷刻,蔡京让管家送种师道等人离开太师府。
走在汴河边,张明远等人谈笑风生,种师道却神情肃穆。
“干爹,他们莫非为难你了?”
张明远见种师道出了太师府,一路上少言寡语,便问道。
费无极道:“我看,岂止为难,一定是刁难。”
种浩拉着种师道的胳膊,关切道:“爹爹想些什么,说出来我们听听可好,别憋在心里。”
种溪挽着种师道的胳膊,急道:“爹爹,他们果然刁难于你,孩儿即便不考国画院,也不会让他们刁难爹爹。”
“你们几个小鬼头,不必胡思乱想。
老夫是想起到东京以后,路上的所见所闻,不觉有些若有所思。
情不自禁,想起年轻时候罢了。
还记得祖父种世衡当年便带我来过东京。
如今祖父不在了,我也老了。
如何不令人感慨万千?”
种师道愣了愣,寻思开来,绝不可让孩子们得知此事,还是搪塞一二,再做计较,想到这里,不觉眼里含泪,动了动嘴唇,咳嗽一声,笑道。
种浩道:“爹爹说我们胡思乱想。”
张明远道:“干爹,我们绝非胡思乱想,你们想想看,东京如此繁华,可昨日所见,一目了然,但见危机四伏。”
费无极道:“你又是杞人忧天,不过是骑马的与坐轿的争道;望火楼没人管;有不少懒卒,有人偷运官粮。
又不会伤国体,有何担惊受怕的,岂不草木皆兵了?”
种师道、张明远、种浩、种溪点点头,默然不语。
张明远突然想起太师府里的蟹黄包子,便询问一盘下来要多少钱。
种师道介绍道:“一千三百贯一盘,相当于寻常人家五十户一年劳作下来赚钱的总和。”
此言一出,众人瞠目结舌。
路边,垂柳荡漾,汴河水哗哗作响。
夜色初上,东京灯笼高挂,人声鼎沸。
张明远等人又去汴河边看游船,种师道让种溪留下来,说是去找一位故友,久别重逢当叙旧。
种溪路过画坊便走不动道了,拉着种师道进去观看。
种师道执拗不过陪同观赏。
片刻,出了画坊,走过几个街口,种师道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便要去找寻茅厕。
正好靠近蔡京府邸有城墙相隔,城墙边有一个酒楼,名叫唐家酒楼。
这酒楼旁边便有供过往游客免费使用的茅厕,种师道缓缓绕过唐家酒楼走了进去。
种溪只好在唐家酒楼等候,过了一个时辰,不见种师道出来,种溪便走进唐家酒楼旁边的一家画坊,低头看画,颇为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