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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州桥明月(1/2)

种师道见他们一脸孩子气,就语重心长道:“ 司马光的博学世所罕见,其一,他好学强识,其二,他父亲也着意培养。

他既诚实聪明,又十分乖巧懂事,深得父亲喜爱。

同时,每逢出游或和同僚密友交谈,司马池总要把司马光带在身边。

耳濡目染,使司马光不论在学识上,还是见识上,都凛然如成人。

好多当时的大臣、名士,都很赏识司马光。

尚书张存主动提出将女儿许配给司马光。

担任过副宰相的庞籍在司马池死后,更是把司马光当成自己亲身儿子一样培养和教育。”

种浩与种溪面面相觑,费无极使个眼色,种溪点头,却不动声色。

费无极拽了拽种溪的胳膊,种溪催促开来,“爹爹快说,无极哥哥他要我催你说话。”

种师道笑道:“司马池辗转河南、陕西、西川各地为官,始终把司马光带在身边。

司马光在十五岁以前就跟随父亲走过好多地方,在这些地方访古探奇,赋诗题壁,领略风土人情,极大地丰富了司马光的眼界。

正所谓,行走江湖,经风雨,见世面。

明远、无极此番跟随干爹抵达东京,也是你们师父与干爹的意思。

你们与世隔绝那么多年。

如今要行走江湖,将来才可出人头地,建功立业。

你们意下如何?”

张明远、费无极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种浩和种溪也明白过来,喜上眉梢。

种师道笑道:“还有王安石,他自幼聪颖,酷爱读书,过目不忘,下笔成文。

等到他慢慢长大了,便跟随他父亲宦游各地,经风雨,见世面,体验民间疾苦。

仁宗景佑四年,王安石随父抵达东京,以文结识好友曾巩,曾巩向欧阳修推荐其文,大获赞赏。

庆历二年,王安石赴东京参加会试,考中进士。

王安石本被考官列名第一,但因应试赋中有‘孺子其朋’一句,惹得仁宗皇帝不悦,与第四名杨寘互换,最终王安石与状元失之交臂。”

种溪乐道:“还有一个故事,我记忆犹新。

王安石为相时,儿媳妇家的亲戚萧公子到了东京,就去拜访了王安石,王安石邀请他吃饭。

次日,这萧公子穿盛装前往,他料想王安石作为当朝宰相,一定会用盛宴招待他。

过了中午,他觉得很饿,可是又不敢就这样离开。

又过了很久,王安石才下令入座,菜肴都没准备妥当。

萧公子心里觉得很奇怪,喝了几杯酒,才上了两块胡饼,再上了四份切成块的肉,上饭后,旁边只安置了菜羹一盆。

萧公子很骄横放纵,只吃胡饼中间的一小块,把四边都留下。

王安石虽面露难色,但也不好说什么,就把剩下的饼拿过来吃了,那个萧公子便很惭愧地告辞了。”

种浩道:“这个故事很值得后人引以为鉴,王安石此人虽高官厚禄,但并不骄奢淫逸,足见其为官清廉朴素。”

张明远道:“不错,作为宰相如此,实在难能可贵。”

费无极道:“如若当今宰相如此,便是大宋黎民百姓之福了。”

种师道神情肃穆之际,推心置腹道:“至于苏东坡,苏学士。

想必你们最熟悉不过。

嘉佑元年,苏轼首次出川抵达东京,参加朝廷的科举考试。

苏洵带着二十一岁的苏轼、十九岁的苏辙,自偏僻的西蜀,穿过剑门关,翻越秦岭,于嘉佑二年进京应试。

当时的主考官是欧阳修,小试官是梅尧臣。

二人正锐意于诗文革新,苏轼清新洒脱的文风,一下子把他们震惊了。”

费无极问道:“欧阳修如此看好苏东坡,想必定会抬举一番了,不知欧阳修如何抬举苏东坡呢?”

种师道笑道:“在欧阳修的一再称赞下,苏轼一时声名大噪。

他每有新作,立刻就会传遍东京。”

张明远道:“这便是伯乐与千里马了。”

种浩点了点头,笑道:“那还用说,这叫做英雄惜英雄。”

种溪又问道:“胡扯,他们是文人墨客,非江湖豪杰和英雄人物。

你们别打岔,后来怎样,爹爹快说。”

种师道介绍道:“当他父子三人名动东京,正要大展身手时,突然传来苏轼、苏辙的母亲病故这一噩耗,二兄弟不得不随父回乡奔丧。

嘉佑四年十月,守丧期满。

翌年二月,三苏重返东京。

治平三年,苏洵病逝,苏轼、苏辙兄弟扶柩还乡,守孝三年。”

听了这话,张明远等人嘘唏不已,没想到苏东坡父母双亡,是个可怜的孩子,想到自己,张明远和费无极也黯然神伤。

种溪听得津津有味,便又拉着种师道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催促开来,种师道接着叹道:“三年后,苏东坡还朝东京。

此时,震动朝野的王安石变法开始。

苏东坡的许多师友,包括当初赏识他的欧阳修在内,因反对新法而与新任宰相王安石政见不合,被迫离开东京。

朝野旧雨凋零,苏轼眼中所见,已非他二十岁时所见的太平世界。

熙宁四年,苏东坡上书谈论新法的弊病。

王安石颇感愤怒,于是让御史谢景在神宗面前陈说苏东坡的过失。

苏东坡于是请求出京任职,被授为杭州通判。”

张明远等人听了这话,陷入沉思,缓过神来,皆目不转睛看向种师道。

种师道会意,立马接着道:“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高太后以哲宗年幼为名,临朝听政,司马光重新被启用为相,以王安石为首的新党被打压。

苏东坡复为朝奉郎知登州。

四个月后,以礼部郎中被召还朝。

在朝半月,升为起居舍人。”

费无极问道:“何谓起居舍人?”

种溪笑道:“就是给皇上记录日程起居琐事罢了,像是吃饭、睡觉,又或是拉屎、撒尿、放屁、磨牙、抠鼻屎、打呼噜。”

听了这话,众人早已笑得咯咯作响。

张明远愣了愣,直摇头,没曾料想鼎鼎大名的苏东坡居然干过这等事情,不由心中五味杂陈,便叹道:“哲宗皇帝果然年轻气盛,让才华横溢的苏东坡给他做起居舍人,实乃大材小用。”

种浩道:“可不是,我看这是故意羞辱。

往往年轻气盛之人,总看不惯那些大人物,如若有了机会,定要肆意羞辱一番,这叫做自甘堕落。”

种溪白了一眼他们。

种师道又接着道:“三个月后,升中书舍人。

不久,再又升翰林学士、知制诰、知礼部贡举。

当苏东坡看到新兴势力拼命压制王安石一党的人物及尽废新法后,认为其与所谓‘王党’不过一丘之貉,再次向朝廷提出谏议。

他对旧党执政后,暴露出的腐败进行了严厉抨击,由此,他又引起了保守势力的极力反对,于是又遭诬告陷害。

苏东坡至此是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见谅于旧党。”

此言一出,张明远诧异万分。

费无极挠了挠后脑勺,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种师道摇摇头,苦笑道:“苏东坡被逼无奈,只好再度自求外调。

没曾料想,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过东京,便是与东京永别了。”

听了这话,张明远嘘唏不已,费无极愁容满面。

种浩黯然神伤,种溪若有所思。

四人齐声道:“后来怎样?”

种师道叹道:“他先是在杭州,过得很惬意,自比大唐的白居易。

元佑六年,他又被召回朝。

不久即元佑六年八月,又因为政见不合,调往颍州任知州。

元佑七年二月,任扬州知州。

元佑八年九月,任定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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