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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杞人忧天(1/2)

种浩等人走后,张明远大惊失色,突然担惊受怕道:“他们如何走了?

这天色已晚,莫非还要去和尚原、仙人关据守?

黑灯瞎火,不怕路上遇到金兵?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子午道:“师父,不必担忧,听说完颜吴乞买病入膏肓,早已病亡,完颜宗辅也撒手人寰。

完颜亶在完颜宗翰和完颜希尹的支持下登基大宝,掌管大金国军国大事。

完颜亶早已继位了,大金国眼下顾不上关中,他们还在庆祝新皇帝登基大宝,金完颜亶年轻气盛,为了在大金国树立威信,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大臣谋逆,故而对外,没什么太多作为的。”

扁头介绍道:“那会你不是昏迷不醒么,种浩说,赵构在临安也稳坐江山,虽说只是半壁江山,可也并不容易,不知何故,赵构心血来潮居然立张浚为当朝宰相,群臣虽说议论纷纷,可也忍气吞声。

这厮一定有什么迷魂汤,如若不然,赵构会被他迷倒。

俺觉得张浚是个怪人!”

费无极见张明远闷闷不乐,就介绍道:“完颜宗翰和完颜希尹可不简单,虽说完颜亶登基大宝了,可掌管大金国军国大事的还不是完颜宗翰,这人可是我大宋的死敌。

完颜希尹也不可小觑,再加上完颜兀术,女真人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好在完颜宗望和完颜娄室都早已死了,如若不然,也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

说到此处,灵机一动,扯个谎,叹道:“完颜宗望罪有应得,他死的很好笑,听浩兄说,完颜宗望在靖康耻后不久,路过平州,打马球时,中暑,跌落马下,就此一命呜呼。”

张明远听了忍俊不禁,乐个不住。

余下道:“西夏乾顺也心有不甘,对关中虎视眈眈,怯于女真人的虎威,并不敢采取行动,偷袭关中,只是在萧关加强戒备,做坚守姿态,以待静观其变。”

普安道:“师伯,这西夏也怕大金国,可偏偏不怕我大宋。

趁着女真人来势汹汹,西夏这些年可没少侵占我大宋的国土。”

武连道:“师伯,西夏虽说不怕我大宋,可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叹道:“乾顺眼下很是牛气哄哄,对我大宋爱答不理,装傻充愣。

实在匪夷所思,全然没了当年横山之战后,毕恭毕敬的样子。

你们看看,乾顺这勇气可嘉,必定是完颜吴乞买背后撑腰所致,如若不然,乾顺安敢如此?”

费无极闷闷不乐,冷笑一声道:“绍兴二年八月,李乾顺听说完颜吴乞买派大将集兵云中,将取我大宋川陕,他害怕金将来个假途灭虢之计,意图进攻西夏,这才低声下气遣使至吴玠军中,表示愿与我大宋通好,尤其吴玠将军在和尚原、仙人关打得女真人一败涂地后,乾顺更是毕恭毕敬,不敢有恃无恐。

我可听说吴玠将军见了西夏人,神气十足,西夏人更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一副谄媚相。”

扁头道:“俺以为乾顺是个厉害人物,他这也是想左右逢源,实乃见风使舵之徒。

为了西夏的安危,实在无所不用其极。

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未为不可,乾顺可如此,的确不可小觑,实乃当世枭雄。”

张明远一言不发,只是静静聆听。

余下诧异万分:“师父,你如何一言不发?”

费无极也看向张明远马上轻轻推他了一下,不解道:“哑巴了?

明远,如何不说话?”

扁头笑道:“听的入迷了不成?”

张明远嘘唏不已,缓过神来,喃喃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想知道,是金太宗撒手人寰在先还是太上皇在先?”

子午道:“听说金太宗是二月份,太上皇是六月份,也就是本月。

金太宗驾崩时,大金国举国悲痛欲绝,听说兀术哭得最凶。

太上皇驾崩,钦宗哭得泪人似的,韦太后昏迷不醒。”

余下不解,为何师父问这个,顿时摇摇头:“无论如何,太上皇在后,也算可喜可贺。

太上皇他不委屈,听说金国人以礼相待,他驾崩的很体面,很有尊严。

完颜吴乞买是春寒料峭时节去世,太上皇是酷暑难耐时节去世。”

张明远脸色煞白,转过头骂道:“一派胡言,都驾崩了,有什么可喜可贺的。

这‘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世人都可骂太上皇的不是,为师管不着。

可如今人都死了,还有何话好说。

你们就积点口德吧,太上皇他都驾崩了,死了,知道吗?”

说话间,不觉泪流满面。

子午一怔,马上劝道:“师父,余下随口一说,别生气。”

余下低下头,不敢说话。

普安、武连也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就怕张明远再发飙。

扁头安慰张明远,笑道:“你才好,种浩他们也才走,就别动怒了。”

费无极劝道:“明远,徒儿随口一说,不必如此,看把小子们吓的。”

张明远叹道:“不错,人死不能复生。

太上皇尸骨未寒,不知灵柩何时归来。

小子们也是有口无心,我明白。”

顿时嘘唏不已,依然泪如雨注。

扁头提议道:“我们何不在终南山设灵堂,祭奠太上皇,不知意下如何?”

子午见张明远为之一振,就笑道:“这主意不错。”

余下也叹道:“就看师父怎么说。”

普安瞠目结舌道:“太上皇驾崩,我们至于这般兴师动众么?”

武连诧异万分:“是啊,他可是皇帝,我们是寻常百姓。”

张明远坐了下来,低下头,黯然神伤,叹道:“你们觉得合适就去办好了,我倒没什么可说的。

我看不必了,以免惹来事端,带给我终南山灾祸。

太上皇驾崩,我们心里默哀就是了,你们可明白了?

眼下上山的香客,我看来者不善,要么是女真人派来的细作,要么是赵构派来的眼线。

可要谨小慎微,不可大意。

赵构虽说远在江南,对关中眼下是束手无策,可据我所知,赵构安插在关中的细作不少,也怕女真人攻破成都府,如若四川有失,大宋就麻烦了。

兵败如山倒,倘若金国与大理,南北夹击,赵构岂能在江南安享快乐?”

费无极若有所思,马上叹道:“明远所言极是,不过也是自寻烦恼。

女真人、高宗、西夏,都想在京兆府一决雌雄,眼下对京兆府,实际控制之人还是女真人。

女真人也不傻,想长此以往霸占关中,就必须减少赋税,以安民心。

女真人之所以要拿下关中,是做了战略考量的。

如若霸占了关中,西夏就如针芒在背,不敢对大金国有所觊觎。

如若霸占了关中,女真人就不怕我大宋西军卷土重来。

世人皆知我大宋西军最是能征惯战,女真人霸占关中就是想掐住大宋的脖子,这脖子便是兵源,此乃大宋咽喉所在。

再者,关中如若被女真人霸占,女真人就可威胁成都府,想南下,也易如反掌。

控制了关中,就是控制了中原,女真人想的可是细致入微了。

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明白,女真人为何霸占关中,你们以为如何?”

扁头道:“俺看,明远是杞人忧天了。

吴玠在仙人关、和尚原大破金军,这川陕就不怕女真人袭扰了,自此川陕太平有望,俺大宋也不会坐以待毙。

俺可听说岳飞在中原,打得女真人抱头鼠窜,尤其是伪齐皇帝刘豫,那酒囊饭袋手下的人,被韩世忠、岳飞打得满地找牙,落花流水。

从张邦昌到刘豫,做皇帝的人不少。

可有些人想做,有些人不想做。

张邦昌不想,女真人却硬生生把他按在宝座上,他的下场有些悲哀,被高宗赐死;刘豫做梦都想做皇帝,可屁股没坐热乎,女真人就把他打发走了。

更别说太上皇当年的方腊造反,高宗当年的苗刘兵变,还有近些年的洞庭湖钟相、杨幺反叛。

可见俺大宋的麻烦还在里面,外边眼下是没什么麻烦了。”

子午诧异万分,马上拱手道:“没想到,师父、师叔如此深谋远略,弟子佩服。

师父早日歇息,徒儿告退。”

余下紧随其后,拱手道:“徒儿方才并非本意,还望师父见谅。”

张明远抬起头,目不转睛看向余下,微微一笑:“没事,为师知道你并非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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