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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平定江南(2/3)

总得让朕报仇雪恨才是。

如若你们执迷不悟,助纣为虐,我虽死无憾,并不怨天尤人。”

张明远一脸诧异,顿时惊道:“你如今乃是阶下囚,又是脚链,又是手链,你如何刺杀?

当心小命不保。”

方腊瞥了一眼张明远,冷笑道:“我假意投降,伺机而动,未为不可。”

种师道捋了捋胡须,叹道:“你就不必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朝堂上的贪官污吏,皆是人精。

你想什么他们心知肚明,别白费心机,自讨苦吃。”

张明远叹息道:“不错,我劝你还是委曲求全,归园田居,颐养天年好了。

如若皇上赦免于你,你逃到西夏、大理或吐蕃,高丽也行。”

方腊摇摇头,摸着自己的手背,苦笑道:“李元昊时候,嵬名山遇叛逃我大宋,被送回西夏遭了灭顶之灾。

如今童贯讨伐西夏多少年,宋夏又议和,我还去西夏?

等着被送回大宋么?

大理国段和誉和赵佶情同手足,世人皆知,我去大理国,便是自讨苦吃。

吐蕃更是不可取,那些吐蕃人如若知道我方腊,定会痛下杀手。

高丽更不可能,赵佶和高丽国王有私交,明州商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说比段和誉,更上一层楼。

再说了,我方腊乃大宋子民,不会颠沛流离,漂洋过海,背井离乡。

如若赵佶想杀我,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正在此时,童贯抵达,种师道和张明远站起身来,方腊立马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童贯吩咐士卒将方腊身上的手链和脚链除掉,抬上担架,带了出去。

张明远一怔,种师道也替方腊捏着一把冷汗。

童贯瞪了一眼方腊,方腊依然闭着眼睛。

出了开封府大牢,方腊坐着小轿在前,童贯和种师道、张明远也各自坐着轿子紧随其后,一行人沿着西角楼大街往北而去。

方腊在路上偷偷睁开眼睛,看向轿子外边,但见红墙绿瓦,原来他们沿着宫墙,过了金水河进入了延福宫的丽泽门。

童贯等人来到延福宫内池水边一个亭台楼阁里,落了轿子,尽皆走了出来。

唯独方腊被两个侍卫搀扶出来,又被挽着胳膊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种师道和张明远也落了座。

童贯吩咐小太监几句,小太监转身离去。

童贯站在池边,看着水中游鱼,自言自语道:“鱼儿离不开水,这鱼上了岸就要渴死了。”

方腊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谁渴死了?

快上茶,苏杭的茶,味道妙不可言。”

张明远转过身,原来是宋徽宗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宫女。

童贯和种师道、张明远赶忙见礼,方腊却不睬宋徽宗,童贯一言不发。

种师道和张明远也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宋徽宗并不生气,看着眼前的方腊,问道:“你可认罪伏法?”

方腊顿时离开椅子,强忍浮肿的腿疼,直挺挺站在一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风景如画的延福宫,突然冷笑道:“你为何不在艮岳见我?

那可是狗贼朱勔的杰作,你可以当面羞辱于我。”

宋徽宗愣了愣,一时语塞。

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方腊道:“如今我功败垂成,但问心无愧。

永垂青史不敢说,至少是农民兄弟会永难忘怀。

而你赵佶,心知肚明,大搞‘花石纲’自然祸国殃民。

我虽死无憾,虽说再也看不到大宋灭亡之日,但大宋王朝摇摇欲坠,为时不远了。”

宋徽宗和童贯听了这话,惊掉下巴,皆以为方腊疯了,在说疯话。

种师道也脸色煞白,张明远更是面如土色。

童贯摸了摸胡须,掷地有声道:“方腊,你这厮胡言乱语,口不择言。

如今我大宋国运昌盛,如日中天。

平定西夏,剿灭你方腊,不久后我大军北上,即将伐辽,等收复幽云十六州后,便天下无敌了。

你却痴人说梦,岂不可笑?”

宋徽宗道:“方腊,你若回心转意,弃恶从善,改弦更张。

朕将赦免于你,让你回故乡颐养天年,你意下如何?”

方腊不禁神情肃穆,眼里含泪道:“赵佶,亏你还知道‘故乡’二字。

我方腊还有故乡可回,你赵佶的故乡在哪里?

你有故乡么?”

此言一出,众人诧异万分,不知此话何意。

宋徽宗更是一怔,百口莫辩,心想,朕有万里江山,处处皆为故乡,如何没有,这厮又是胡言乱语,实在可笑。

种师道寻思道:“方腊此话实在厉害,要说皇上的故乡,还真不好说。

若说有,勉强视之为东京开封府,毕竟他出生于此。

若说没有,也很有道理,毕竟大宋万里江山皆是皇上的,何来故乡一说。”

想到此处,惆怅无比。

张明远也寻思道:“我的故乡在终南山,家父说在东京。

皇上也出生东京,如此说来,我与皇上乃是老乡了。

只是我乃一介布衣,皇上为真龙天子。

方腊所言极是,他的故乡在江南,皇上的故乡在何方?

皇上哪里有什么故乡,皇上的故乡该叫做大宋江山社稷。”

想到这里,看向宋徽宗,笑而不语。

宋徽宗道:“方腊,你造祸江南,犯上作乱,对抗天朝,其罪当诛。

奈何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忍让你妻离子散,你可明白?”

方腊冷笑道:“我死且死矣,还死得其所,忠骨埋在中原也罢,魂归故里最好。

男子汉大丈夫,为人处事当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绝无后悔一说。

要我投降,绝无可能。”

童贯目光如炬,急道:“为何绝无可能?

生死就在一念之间,你只要回心转意,做个顺民,便可生,何必执迷不悟,做反贼。”

方腊淡然一笑,不屑一顾之际,缓缓道:“苟且偷生,非英雄所为。

贪生怕死,枉为大丈夫。”

宋徽宗再说什么,方腊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童贯使个眼色,方腊被带了下去。

宋徽宗缓缓闭上眼睛,叹道:“方腊也算一条好汉,朕虽不爱舞枪弄棒,对这铁骨铮铮也没什么好感。

不过方腊的胆气,不可小觑。

可惜,他不能为朕所用。

反心未泯,如之奈何?”

童贯道:“此等贼寇,定斩不饶。

如若放虎归山,恐怕不合时宜。

他日此贼东山再起,就后悔莫及了。”

宋徽宗睁开眼睛,看向种师道,问道:“老种将军意下如何?”

种师道叹道:“此等事,老臣实在爱莫能助。

上天有好生之德,想必皇上早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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