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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笑傲生死(1/2)

这日后,大嘴病情好转,红光满面,可以下床,可以吃饭。

不知何故,只是微微一笑,沉默寡言。

山上香客来看他,他也微微一笑,一句话也不说,或者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那些老头老太太还以为他老年痴呆了,都摇摇头,泪流满面。

不过与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独处时,大嘴却对答如流,说说笑笑,喜笑颜开,如往日一般乐观豁达。

大嘴时常拿着《逍遥游》翻来覆去的看个没完没了。

时常站在终南山最高处,看着上山和下山的过往俗客,几乎不曾间断,好似看到什么都感觉好奇,好像孩子般可爱。

中午时分,大嘴在花园小亭喝了口茶道:“明远,师叔好了许多,你怎么不下山去?

那日种浩来叫你,你说放心不下师叔,大可不必,有扁头和阿长在,你放心就是了。

我知道你们都要行走江湖,出人头地去。

你们师父对你们寄予厚望,师叔也看好你们。

不必担心,师叔没事。”

张明远深情道:“师叔我放心,只是我自从师父走后,有些惭愧。

行走江湖的日子多如牛毛,陪伴师父的日子少得可怜,我心有不甘。”

费无极叹道:“眼下师叔尚在,如若我们不在上山,师父在天有灵也放心不下。

故而陪伴师叔左右,实乃当务之急。”

扁头缓缓道:“不错,俺以为,师叔病了,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都漠不关心,俺却不能置若罔闻。”

阿长没好气道:“一派胡言,好似就你知道关心师叔,我们都是大笨蛋一样。

我们不是石头,不是木头,我们如何不知,师叔如今形单影只,心里不好受。”

大嘴听了这话,唏嘘不已,落泪道:“你们都别说了,这些日子,你们都伤心难过,师叔上了年纪,经不住这个。

一个个不听话,又惹我掉眼泪,你们都是小坏蛋。

还是当年一样调皮捣蛋,尤其扁头,要乖乖听话,像当年一样,好也不好?”

张明远道:“师叔别伤心难过,我们都在山上,陪伴左右,寸步不离。

你放心好了,我们都不愿离开”

大嘴伸手摸着张明远的胳膊,劝道:“明远,你如今做了掌门人,不可意气用事,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以后的事情很多。

种家军和终南山情同手足,如若国家遭受危难,你们都要下山去,为国为民实为你们以后行走江湖的漫漫长路,你们可明白?

万不可儿女情长,婆婆妈妈。

如若像楚霸王那样婆婆妈妈,恐怕有百害而无一利,切记切记。”

费无极道:“眼下天下太平,恐怕没什么战火纷飞,风平浪静,国泰民安。

师叔不必杞人忧天。

咱们都在终南山,过太平日子多好,何必下山招惹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恐怕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寻烦恼。”

大嘴叹道:“但愿如此,可是你们师父一直都有一个心愿。

如今他羽化登仙看不到了。

师叔有个心愿,有生之年替你们师父看到大宋收复幽云十六州,你们意下如何?”

扁头道:“俺以为,这件事恐怕并不容易。

毕竟辽国不可小觑,虽说如今与金国斗得不可开交,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嘴道:“师叔也这样想,可大宋立国以来,就盼望收复幽云十六州。

偏偏不能如愿以偿。

现到如今,西夏滋扰,关中还算太平。

有朝一日,那幽云十六州也归来,那我大宋也算心满意足了。”

阿长见大嘴眼里含泪,就哽咽道:“师叔如今不必多想这些,安心养病,虽说好了许多,可我知道,师叔不似师父在世那般模样,你骗不了我。”

大嘴摆了摆,缓缓道:“哎,你们都不必说了,眼下无极要回到青城山去,如若总在终南山,青城山如何是好?

不可因小失大,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呢?

你们都不必围着我转圈圈。

如若不然,我于心何忍?

就是有朝一日见了你们师父,也不安心。

你们都各自忙自己的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下来,就好了。

你们都杵在这,我可不自在。”

扁头使个眼色,费无极欲言又止。

阿长道:“师叔别赶走无极,他如今不愿离开终南山,就不必勉强他了。

他看着师叔如此,心有不安。”

张明远道:“可不是,师叔赶走无极,他就伤心难过了,如若师父怪罪师叔,师叔又当如何?”

大嘴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师叔可不曾想赶走无极,只是另立山头以后,要以身作则,不可擅离职守。

男人啊,责任心很重要。”

费无极听了这话,含泪道:“师叔所言极是,无极铭记在心。

师叔不必胡思乱想,以后我等虽说另立山头了,但心都在终南山,魂都在长安城。”

扁头挠了挠后脑勺,叹道:“你们说什么呢,真吓人。

俺还是肚子饿了,走,还有一个猪蹄没啃完,那味道好极了。”

众人哈哈大笑,看向远处,但见郁郁葱葱,鸟雀渐飞渐远,蓝天白云之间,天高地阔,山下的长安城,也雄壮威武,昂首挺胸。

三个月后,大嘴突然病入膏肓,枯瘦如柴。

在大嘴撒手人寰的那日,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恸哭不已,尤其是扁头更是伤心欲绝,那般情感不言而喻。

那个时候扁头哭的泪如泉涌,而大嘴却笑得呵呵作响。

大嘴唤来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对他四人,分别叮嘱许多。

四人泪如泉涌,抱着大嘴泣不成声,大嘴却笑容满面,乐此不彼。

大嘴道:“不必这样,你们如何不知道庄子的典故了?

他老婆死了,他敲盆子击碗筷的,高兴的不得了。

如今我就要走了,你们不必伤心难过,这样我也不好受。

让我看着你们哭鼻子,师叔我死不瞑目!

你们愿意让我这样离去?

就太狠心了。

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师叔我最怕哭鼻子了?

不让我放心的去,好狠心啊!”

这一句话,扁头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阿长也铭记在心。

张明远郁郁寡欢,费无极泪如泉涌。

四徒失去了师父,也失去了师叔,自然伤心难过,不在话下。

终南山太平草庐白绸漫卷,许多俗客也闻讯赶来,对大嘴予以祭奠。

那些老头和老太太,更是哭鼻子掉眼泪,好生了得。

种师道携家带口都来祭奠。

种溪远在东京,也带来问候。

张小宝得知大嘴撒手人寰了,赶忙从东京赶来。

见到张明远成为终南山掌门人以后,终南山上上下下井井有条,就颇为欣慰,但也愁容满面,随即叹道:“明远,不必伤心难过。

事已至此,还是节哀顺变。”

又看费无极悲痛欲绝,便叹道:“无极,好孩子,不必伤心难过,如今唯有擦干眼泪,只手擎天了。

你们都长大成人,自立门户了,我如若也走了,也算放下心来。”

不觉老泪纵横,捋了捋胡须,默然不语。

扁头劝道:“人生无常,明远、无极,你们就不必执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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