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崇山峻岭(1/3)
费无极指向前方崇山峻岭,问道:“无极,这恒山果然非同凡响,气势非凡。
如今秋风瑟瑟,此地却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好似还在盛夏时节。”
张明远环顾四周,缓缓道:“太行、王屋倒是在列子的书里出现过,叫做《愚公移山》 ,说的便是太原府和大同府这山大沟深的故事。
可惜,如今太原府在我大宋,大同府却归辽国所有。
雁门关便成了两国边界之地,实在不敢想象。”
费无极点了点头,笑出声来,心想,师兄真是个书呆子,迂腐不堪,无可救药。
到了哪里都能扯上一本书,真可笑。
不觉摇摇头,乐个不住。
张明远道:“恒山就在这大山之间,不过气势更上一层楼。
你看,从雁门关到白沟河,宋辽边界自西向东,也算绵延悠长。
但也不如宋夏边界长,故而西夏乃我大宋心腹大患。
至于辽国,我看不必大惊小怪。
你可知此番去幽州我看到什么了?”
费无极问道:“看到什么了,何必卖关子,但说无妨。”
顿时环顾四周,但见郁郁葱葱,悬崖峭壁。
张明远道:“契丹人被汉化的差不多了,辽国自从‘澶渊之盟’后,便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故而面对女真人的突然袭击,便猝不及防,叶在所难免。
这一败涂地,便不必大惊小怪了。
眼下辽国对大同府严防死守不足为奇,毕竟辽国东京辽阳府早已沦陷女真人之手。
我看天祚帝唯有扼守西京大同府和南京析津府,才可抵抗女真人。
辽国幽州要与我大宋雄州交好,才可免于战火。
如此来看,辽国大同府也要与我大宋太原府交好才是。
但理虽如此,可契丹人如今如惊弓之鸟,故而掌控恒山在所难免。”
费无极道:“想必恒山派定有许多武林高手,玄空道长一定神通广大,不然师父怎会让我们亲自前来拜访。”
张明远道:“莫非你想切磋切磋?”
费无极摇摇头,笑道:“我可没那闲情逸致,自从离开西夏,抵达雄州,又去幽州,总觉刀光剑影索然无味,人世间并非打打杀杀,血腥味道。
也有几分春意阑珊、花前月下,也未可知。”
张明远顿时目瞪口呆,掷地有声道:“莫非你真陷入儿女情长,无法自拔了?”
费无极,拿起水囊递给张明远,张明远不要,费无极就张嘴喝了一口,笑道:“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只是觉得能舌战群儒就不必大打出手,是也不是?”
张明远这才如释重负,道:“这还差不多,我可告诫你,幽州之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不可对外人说。
师兄我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看不明白,你与那契丹萧燕卿卿我我,眉来眼去,暧昧的要紧。
此事点到为止,不可再生枝节。
以免你沦陷其中,便束手就擒了。”
费无极乐道:“莫非羡慕嫉妒恨了不成?
还说没有?
如若辽国沦陷于金国之手,那我也沦陷于萧燕之手,便是异曲同工。
可惜金国不只要辽国的土地,还要辽国的所有。
萧燕只要我的人,又不会谋财害命。
你不可相提并论。”
张明远斥责道:“一派胡言,如若羡慕嫉妒恨倒好了,可惜我张明远骨子里讨厌儿女情长,愿侍奉师父,须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想我小小年纪,若非师父辛苦抚养,何以至今日。
儿女情长也并非没曾料想,只是时不我待,再做计较。
当务之急是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以待将来为国为民,舍生忘死,保家卫国。
难道你看不清眼下的天下大势么?
实在是如诸葛孔明在《出师表》里所云:‘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你不可为了儿女情长,忘了国仇家恨。”
费无极道:“师兄何必忧国忧民,自寻烦恼?
年纪轻轻就这般自讨苦吃,岂不令人费解?
如此杞人忧天,如何是好?”
张明远道:“出使西夏,难道看不清乾顺的雄才大略么?
此番抵达雄州,又去幽州,萧勇、萧燕言语之间,一个海东青就暴露了许多机密。”
费无极一怔,笑道:“师兄再说仔细一些,可好?”
不觉,来了兴致,伸手一指,瞧了瞧那悬崖峭壁,叹了口气,果然崇山峻岭,蔚为壮观。
张明远摇摇头,笑道:“你素日也聪明好学,你不是说你智慧过人么,如此便是颇有见地,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岂不可笑?”
费无极道:“还是师兄了解我,所言极是。
师弟我当然明白,这危急存亡之秋,的确愈来愈近。
西夏乾顺雄才大略,颇有抱负;察哥有勇有谋,武艺超群;嵬名安惠,老谋深算;李良辅镇守一方,忠心耿耿。”
看向张明远。
张明远道:“你到说的不错,头头是道,妙不可言。”
喝了一口水,一言不发,摆了摆手,示意费无极接着说。
费无极道:“契丹天祚帝虽昏庸无道,可那国师萧奉先诡计多端;耶律淳足智多谋,耶律大石、耶律余睹、萧干也是能征善战。
萧勇、萧燕这等武林高手也效忠于天祚帝。
因海东青,确会有大变故。
想必完颜阿骨打不会甘受凌辱,如若像越王勾践一般,三千越甲可吞吴,那女真人会让历史重演,辽国契丹人也会灰飞烟灭,只是时日无多了。”
张明远点了点头,嘘唏不已道:“师弟果然颇有见解,这便是我担忧之处。”
费无极道:“此话怎讲,但说无妨。”
张明远道:“西夏雄才大略,契丹如若被灭,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女真人,我大宋依然有宿敌。
如若契丹人不灭,女真人崛起,我大宋的东北、西北、正北,便有三大敌人。
如若合起伙来攻击我大宋,如之奈何?
这吐蕃如若遥相呼应,这大理如若背信弃义,后果不堪设想。”
费无极惊道:“师兄,想的确实很长远,很周密,也很周全,明白的说你忧国忧民,不明白的还以为你是帝王将相。
我反正觉得天下人间之事何其多,如若冥思苦想,胡思乱想,想当然,便是自寻烦恼。
你这半天说了许多个‘如若’,可见并未发生,何必高瞻远瞩。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何必想那么许多心烦意乱之事。
老子和庄子说的是今生今世,逍遥自在。
你这委屈自己,苦苦挣扎的想法,岂不与秃头和尚类似了?
苏学士说的有道理,‘昔者曹孟德,固一世之雄,尔今安在哉?
’李后主所云,‘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何必自寻烦恼,不要总是家国天下,忧国忧民。”
张明远惊道:“一派胡言,去了西夏,去了幽州,你整个人为何变了?
难道忘记师父的教诲了?”
翻个白眼。
费无极闷闷不乐,道:“师兄为何大发雷霆,我可没变,我只是有感而发。
为何如此,我也说不好,我也不好说,我也不要说。
随你怎么想好了。”
张明远听了这话,顿时一怔,摇摇头道:“你呀,真是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