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好来到教室门口，见费仁新开了校门，把刘琦林的爷爷放进来后又到厨房去了。

“王老师，我琦林的衣服啷个打湿了嘛？”

刘琦林的爷爷还在操场上就大声问，他佝偻着背，提着一个油纸袋子快速来到了王好面前。

“刘琦林爷爷，他跟同学在厕所耍水，把衣服打湿了。”

王好说，“我怕他感冒，所以打电话让你们送衣服来！”

“你在电话头不是说打架吗？

哪个娃儿打他?”

刘琦林爷爷对着里面喊，“琦林，琦寒，出来我问你们！”

刘琦寒站起来看了一眼雷宇天，跟在弟弟后面去到教室门口外面。

“爷爷！”

刘琦寒喊了一声。

“琦林，你衣服还在滴水啊？

是哪个砍脑壳的跟你打湿的?”

刘琦林的爷爷伸手摸了孙子的衣服，手上全是水。

“爷爷，是那个哈(傻)儿！”

刘琦寒指着雷宇天说。

“那你都让他欺负你弟儿啊？

枉子球了(白瞎了)你两个还在一个班！”

刘琦林爷爷向教室走去。

“刘琦林爷爷，你先把衣服给刘琦林拿去换！”

王好拦在老人面前。

“琦寒，把衣服拿起，带弟儿去茅屎(厕所)换，我今天就来看看，是个啥子哈儿敢动我的孙孙?”

老人佝偻着背，一边走一边还卷着袖子。

“刘琦林爷爷，有话好好说！”

王好跑在老人前面，把雷宇天护在身后。

“啥子？

啷个回事？”

李老师听见一年级教室又有人大声说话，就从后门过来了。

“王老师，你挡到啥子？”

老人说，“你要包庇他啊？

他是哈儿就可以打别个啊？”

“老人家，你有事慢慢说，学生娃儿都还小。”

李老师赶紧劝道。

“你还笑人呢？

你是哪个老师？

呢个班的事关你啥子事呢？”

老人又对王好说，“王老师，他的大人呢？”

“刚才走了！”

王好说，“小孩子之间就是闹着玩儿的，刘琦林爷爷，你别生气！”

“王老师，你说他两个在茅屎闹着耍，那啷个我孙孙的衣服打湿完了，他的衣服没有打湿呢？”

老人从王好背后揪出了雷宇天，说，“你们各人摸看他的衣服！”

“刘琦林爷爷，他们两个的衣服确实都是打湿了的！”

王好不信，伸手去摸雷宇天的衣服，还有点儿湿润润的，但不像刘琦林那样还在滴水。

“王老师，你不能恁个偏心，明显就是呢个娃儿往我孙孙身上泼水。”

老人说，“等我孙孙换了衣服过来，我得问清楚。”

这时，刘琦林两兄弟回来了，刘琦寒手里提着弟弟换下来的湿衣服袋子。

“琦林，过来，说你跟那个娃儿是啷个回事！”

老人拉着雷宇天不松手。

“刘琦林爷爷，你不要拉娃儿，我们喊他上去就是。”

王好说，“刘琦林，雷宇天，你们俩上来。”

王好回到讲台，老人也跟上去了，刘琦林大摇大摆地上了讲台。

雷宇天站着不动，李老师说:“雷宇天，快点儿上去！”

雷宇天还是不动。

“王老师，你看我孙孙多听话，那个娃儿就是个怪种，他啷个不上来呢？”

“雷宇天，快上来！”

王好喊着。

“雷宇天，走，上去！”

李老师轻轻推着雷宇天。

雷宇天不情不愿地被李老师推着到了讲台前。

老人坐在了王好老师的教凳上，他说:“琦林，你说看是啷个回事？”

“爷爷，那个哈儿的书包沾了狗屎，他去茅屎冲，老师喊我去帮他。

我到了茅屎一看，他把书包弄来装水，茅屎里到处都是水。

我让他拿我帮他冲，他就把书包套到我的脑壳上，他还用脑壳来撞我，用脚踢我，用拳头打我，呜呜呜，爷爷，我到处都疼！”

刘琦林说着哭了起来。

“刘琦林，你刚才跟我可不是这样说的，要实话实说。”

王好在心里喊:是谁说小孩子不撒谎的?

这个刘琦林怎么可以这样啊？

“他打我弟儿，刚才在茅屎换衣服我弟儿还说疼呢！”

刘琦寒自己跑上去说。

“王老师，你啥子意思？

你说我们琦林哄人(骗人)啊？

你看，琦寒也恁个说。

琦林，你接到说。”

老人说，“爷爷在，你莫怕！”

“呜呜呜，老师，我呢哈儿没有撒谎，刚才跟你说的时候，我怕你打我才那样说的。”

刘琦林用手捂着眼睛。

“老师，把他家长喊来，我孙孙要去医院检查，万一遭他打个啷个，我儿回来要打死我！”

老人说，“老师，你快点儿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