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见到顺治帝(1/2)
双儿依偎在韦小宝身旁,轻声问道:“小宝,见不到那位高僧着实可惜。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才能见到顺治帝呢?”
韦小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凑到双儿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山人自有妙计。
这清凉寺的布局,我早已了然于胸。
老皇爷就住在寺中最僻静的一间禅房里。
咱们不敲山门,不惊凡僧,等到夜深人静,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进去。”
“嗯,”
双儿毫不犹豫地点头,眼中满是信任,“都听小宝你的。”
月上中天,银辉如练,将古寺的飞檐斗拱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这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韦小宝与双儿对视一眼,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如两只灵巧的夜枭,悄无声息地掠过寺墙。
他们的身法轻灵飘逸,足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便借力腾空,落地时更是悄无声息,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
一入寺内,韦小宝便施展出了他那神鬼莫测的“凌波微步”
。
这门步法在他脚下,已不仅仅是简单的身法,更是一种艺术。
他拉着双儿的手,两人在错综复杂的回廊与庭院间穿梭,身影忽左忽右,飘忽不定。
那些巡夜的和尚,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道微风吹过,或是一片落叶飘零,却从未察觉到有人已从他们身边安然走过。
这已非单纯的轻功,而是对空间、光影与人心洞察的极致运用。
片刻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寺院最深处的一间禅房前。
这禅房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竹林之后,远离尘嚣,却也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孤寂。
韦小宝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如猛虎下山般从门后扑出,伴随着一声暴喝:“何方贼人,敢扰佛门清净!”
来人正是行颠和尚,他手中的沉重禅杖带着一股刚猛无匹的劲风,直取韦小宝面门。
韦小宝却是不慌不忙,他早已料到这忠心耿耿的护法会有此一击。
他脚下微错,身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滑出半尺,那势大力沉的一杖便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趁着行颠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韦小宝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快如闪电般在行颠和尚的肋下、肩头连点数下。
行颠和尚只觉得浑身一麻,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更别说开口呼喊了。
他眼中满是惊骇与愤怒,却只能发出“嗬嗬”
的喉音。
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障碍,韦小宝这才将目光转向禅房深处。
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一位面容清癯、宝相庄严的老僧正闭目趺坐,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突袭与他毫无关系。
他,便是看破红尘、一心向佛的顺治帝,如今的行痴和尚。
韦小宝拉着双儿的手,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恭敬。
他“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朗声道:“微臣御前侍卫副总管韦小宝,叩见老皇上!
恕臣惊驾之罪!”
行痴和尚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曾经锐利如鹰、洞察朝堂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如古井般的平静与淡然。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韦小宝,声音平和而悠远:“两位施主,请起。
贫僧早已不是什么皇上,不过是佛门一介苦行僧,‘行痴’二字便是我的名号。
皇家礼数,于我已是浮云。
施主不必多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既已遁入空门,便将此身此心皆付与佛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若我的命数当绝于此,那便是佛陀的旨意,又何必刻意躲避,徒增业障?”
韦小宝却依旧跪着,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行痴,一字一句地说道:“老皇上,话虽如此,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人活着,才能了却心愿,才能为善去恶。
难道……您就真的不想知道,关于太后,还有您心爱的端敬皇后董鄂妃,她们的事吗?”
“端敬皇后……”
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行痴和尚尘封的心扉。
他那平静无波的眼中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波澜,趺坐的身姿也微微一颤,声音不再淡然,而是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你……你说什么?
此事……你从何处听来?”
“是海大富,他与太后对质时,微臣恰好在场,无意中听闻。”
韦小宝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他趁热打铁,将那段惊心动魄的宫廷秘史和盘托出:“海大富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查清此事,可惜……他已经被太后杀人灭口了。
但他临死前,已经将您交代的事查得水落石出。
太后她,先是设计害死了荣亲王,接着又残忍杀害了端敬皇后!
事后,为了掩盖罪行,她更是残忍地杀害了端敬皇后的妹妹贞妃,以及……当今小皇帝的亲生母亲!”
“什么?!”
行痴和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燃起了滔天怒火,那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最深沉的悲愤与痛苦。
他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膛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个贱人……那个蛇蝎毒妇!
朕……我真该一早就废了她,将她打入冷宫,千刀万剐!”
韦小宝见状,心中暗叹,又接着投下了一颗更重磅的炸弹:“太后为了彻底灭口,在她杀了海大富之后,还用了一门阴毒至极的武功——‘化骨绵掌’,将海大富的尸骨化为一滩血水,毁尸灭迹。”
“化骨绵掌?”
行痴和尚的怒火稍稍一滞,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疑与不解。
他抬头望向韦小宝,眼中满是困惑:“太后她……她怎么会武功?”
韦小宝见行痴和尚已被彻底激怒,心中知道时机已到,便不慌不忙地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筹码。
他躬身一揖,语气沉重而诚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老皇上,这其中的诸多隐情,微臣确实无法尽知其详。
但微臣亲耳听见,那太后在杀了海大富之后,对心腹说了句‘一不做,二不休’。
她……她竟已派出了心腹死士,正星夜兼程,赶往五台山,意图对您不利!”
他顿了顿,观察着行痴和尚脸上骤然凝固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仅如此,她还言道,为了永绝后患,坐稳江山,连……连小皇帝,她也要一并下手,另立傀儡!”
“什么?!”
行痴和尚如遭雷击,整个人从蒲团上猛地一颤。
他方才的滔天怒火,此刻竟化作了一股冰冷的绝望,直冲天灵盖。
他闭上双眼,嘴唇剧烈地颤抖着,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责与悔恨。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看透生死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痛苦。
“唉……这都怪我,都怪我啊!”
他长叹一声,那叹息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声音沙哑而苍老,“是我一时糊涂,因情生恨,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才将这万里江山,将我那可怜的孩儿,都交到了那个毒妇手中!
是我,是我铸成了这天大的错啊!”
韦小宝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言辞恳切地说道:“老皇上,过去之事,追悔无益。
当务之急,是保住您和小皇帝的性命!
小皇帝虽然年幼,但他心地纯良,爱民如子,实乃一代仁君的苗子。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大清江山必将大乱,到时受苦的,还是天下苍生啊!
微臣最担心的,便是太后会用您来要挟小皇帝,让他束手就擒,届时君臣父子,都将落入那毒妇的掌心!”
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行痴和尚的心坎里。
他身为一个父亲,怎能不心疼儿子?
他身为一个曾经的帝王,又怎能不顾念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
佛家讲慈悲,可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肉和万民陷入水火而无动于衷,那便是最大的不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