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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求助高育良请真神(1/2)

丁义珍冲进车间的时候,那台恒温箱的显示屏正像心跳一样微微起伏。

数字在-59.

8和-60.

3之间来回跳动,像是在试探系统的底线。

李工蹲在控制柜前,手里攥着万用表,额头上一层细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又来了?”

丁义珍站到他身边,声音不高,但带着一股压着火的沉。

“刚稳了不到十分钟,温度曲线就开始抖……”

李工抬头,眼神里全是挫败,“我们换了滤波器,加了磁环,连电源都独立了,可它就是不听话。”

丁义珍盯着屏幕,没说话。

他想起昨晚那通电话里师兄最后那句玩笑:“你这系统不是技术问题,是脾气问题。”

现在看,还真有点像。

他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那个标着“高老师”

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背景是翻书页的沙沙声。

“义珍?”

高育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稳,“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老师,我这儿卡住了。”

丁义珍言简意赅,“冷链恒温系统,抗干扰设计不过关。

电压一动,主控就乱,现在连稳住七十二小时都做不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这问题,光靠厂里那帮人闭门造车不行。

得找懂‘电磁兼容’的高手。

我认识一个,北航的秦卫东,老军工出身,专啃硬骨头。

前年给高原雷达站做的温控系统,零下五十度,沙暴天,照样稳得像块石头。”

“能请来吗?”

丁义珍问得直接。

“你开口,我搭桥。”

高育良笑了笑,“不过人家可不白干,得有课题,有数据,还得让他觉得‘有意思’。”

“数据我马上整理,课题——”

丁义珍看了眼那台还在抽风的恒温箱,“就叫‘极端工况下嵌入式系统稳定性边界研究’,够不够硬?”

高育良在那头乐了:“你小子,一张嘴就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申报题目。

行,我这就联系他,明天上午给你准信。”

挂了电话,丁义珍转身拍了拍李工的肩:“别蹲着了,起来。

咱们还有活儿要干。”

“啥活儿?”

“把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所有日志,从电网电压到空调启停,从主控日志到环境温湿度,全给我扒一遍。

一根线、一个接头、一次重启,全标出来。

我要让专家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我们不是在瞎蒙。”

李工愣了下:“您是说……请外援?”

“是请‘神’。”

丁义珍扯了扯嘴角,“咱们修了这么久的‘庙’,也该请尊‘真佛’来开光了。”

凌晨两点,研发部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七八个人围在投影前,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和时间轴。

丁义珍坐在角落,手里一杯凉透的茶,眼睛却亮得吓人。

“这儿!”

一个年轻工程师突然一拍桌子,“第二次失败前,配电房那台老空调启动,瞬间拉了0.

8安培的电流,主线路电压跌了2.

3%——就那一下,主控时钟偏了1.

7微秒!”

“然后呢?”

丁义珍问。

“然后……系统误判温度传感器短路,触发了升温保护。”

“所以不是算法问题,是‘环境感知’太敏感。”

丁义珍点点头,“咱们给它穿了防弹衣,却忘了它耳朵太灵,风吹草动都以为是枪响。”

他抓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框:“明天专家来,咱们不解释,只展示。

让他自己看,自己判。

高手过招,话越少,越见真章。”

第二天十点,一辆挂着京a牌照的黑色帕萨特缓缓停在青山产业园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头发乱得像刚被风吹过。

“秦教授?”

丁义珍迎上去。

“叫我老秦就行。”

那人握手有力,目光扫过园区,“你这儿,比我想象的还像回事。”

“里头更像。”

丁义珍一笑,“就是系统不太给面子。”

进车间的路上,丁义珍简单介绍了情况。

老秦听着,不打断,只偶尔“嗯”

一声,眼睛却一直在看配电箱、线路槽、设备接地桩。

到了恒温箱前,他没急着看屏幕,反而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箱体底部的散热口。

“你们这风道设计,是照着标准来的?”

他问。

“是,参考了国标gb\/t……”

“标准是死的。”

老秦直起身,“可你们这儿的灰尘是活的。

散热口积了灰,风量下降,系统为了维持温度,压缩机就得拼命加班——负荷一高,电磁干扰自然跟着来。”

李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们确实没想过灰尘还能“助攻”

故障。

老秦接过数据包,一页页翻。

突然,他停在一张电压波动图上,眯起眼:“这个尖峰,是空调启动时的?”

“是。”

“你们加了磁环,但没加‘瞬态抑制二极管’?”

他抬头。

“这……我们觉得电压波动不大,没必要。”

“小波动,大杀伤。”

老秦摇头,“就像人,一次大病扛过去了,可天天熬夜、喝浓茶、情绪波动,十年下来,心脏照样出问题。

你们的系统,就是被这些‘小刺激’慢慢搞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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