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世村的竹楼里，松油灯芯噼啪爆响。

关羽将玄铁匣倒扣在木桌上，带血的羊皮纸摊开，暗红字迹在暖黄光晕里泛着青灰，像凝固的伤口。

关兴攥着衣角的手指发白，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他盯着父亲眉心忽明忽暗的金印，那是修仙系统与武圣血脉共鸣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呼吸微微跳动，\"

父亲，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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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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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涯的旱烟杆重重磕在桌沿，火星子溅在羊皮纸上，烫出个焦黑的小洞。

老人的白眉拧成疙瘩，眼角皱纹里还沾着下山时沾的草屑，\"

幽冥渊那地儿，我年轻时跟着师父探过一回——阴气重得能灌进骨头缝，寻常修士去了都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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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枯瘦的手按在关羽手背，\"

将军刚从鬼门关绕回来，犯不着往更险的地方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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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婆婆没说话。

她盘着银发的手悬在羊皮纸上方三寸，指尖雷纹忽明忽暗。

雷道修士对气息最是敏感，此刻她鼻尖微动，\"

这血不是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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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像劈裂的竹片，\"

带着冰原狼的腥气——极北之地的冰原狼，皮毛能抗零下三十度的寒，血冻成冰碴子都能凝住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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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时，眼角的雷纹闪了闪，\"

写信的，不是东吴也不是曹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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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楼外的风卷着松针打在窗纸上，沙沙响得人心慌。

关羽垂眸盯着羊皮纸，指节抵着下巴，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一下一下撞着胸腔——二十年前败走麦城时，他也是这样，听着马蹄声逼近，却要在绝境里找出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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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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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露出半块虎符，\"

这是您当年在荆州城墙上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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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儿若见此符，当知为父未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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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剑，\"

我跟您去幽冥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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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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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涯拍桌，震得茶碗跳起来。

云婆婆却拉住他胳膊，雷纹在掌心流转，\"

让将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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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伸手按住关兴手背，触感温凉，像按住当年那个骑在他脖颈上摘枣的小娃娃。

他能感觉到少年掌心的薄茧——这两年跟他练锁魂刃，握刀的手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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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儿，你娘走的时候，攥着你的手说'

'

要护好阿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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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拇指轻轻蹭过关兴手背上的疤痕，那是上个月练刀时划的，\"

现在阿爹要你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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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兴眼眶红了，却咬着嘴唇没哭。

他看见父亲从怀里掏出个青玉小瓶，瓶口封着金漆，\"

这是封印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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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将瓶子塞进他手心，\"

若我三日内未归，你带着周仓叔去南郡，找城门口卖糖人的老张头——他是子龙将军的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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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告诉子龙，让他带五千轻骑在幽冥渊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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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涯猛地站起来，竹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你这是拿命换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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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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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抬头，金印在眉心亮如星子，\"

这是拿命换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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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云婆婆身上，\"

婆婆说写信人来自极北，那处与我蜀汉素无瓜葛，却知晓守门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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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节叩了叩羊皮纸，\"

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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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山风卷着寒意灌进竹楼。

关兴攥着青玉瓶，能感觉到瓶身透来的凉意，像父亲的体温正透过玉质渗进他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