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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错(1/2)

夏辰转过头:“月娘,你可见过比这更破的屋子么?”

月娘脸上仍带着惊愕:“没,没见过。”

就算再贫寒的人家,也总会有间能遮风避雨的茅屋,有个能坐能躺的地方不是。

夏辰耸了下肩:“原来你也没见过,那你就该和我一样高兴,因为我们的日子绝对会越过越好。”

苦中作乐是一种难得的品质,通常只有苦得多了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乐,要么便是根本没将眼前的困境放在心上。

夏辰经历的虽不少,却算不得吃了许多苦的人,但她真地完全没把这些当回事。

月娘有些茫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话倒是没错。”

夏辰实在不知要从何下手,索性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全丢到院子里,不一会功夫屋子便空了出来,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徒四壁。

她拿了件棉衬衣撕成抹布,月娘刚好找了个破木盆打了些水。

夏辰道:“月娘,找着锅碗了吗?”

月娘点点头:“找到一口铁锅涮出来还能用,别的都没法将就了。”

夏辰道:“那你出去转转,熟悉一下附近的情况,再买些油米青菜回来,这里交给我吧。”

看着日头已老高,月娘应声出去了。

月娘一走,夏辰从戒指中取出一堆东西,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月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一进大门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怔了片刻才想明白原来是东厢房塌了。

而夏辰正坐在院边一棵柳树下向她招手,在夏辰身前是一个木架子,上边吊着一口铁锅。

“我想你也不会买肉。

咱们煮个汤吃些干粮吧。”

夏辰微笑着说。

月娘来到她身边,把东西放在地上,瞥了眼东厢房:“那间屋子怎地塌了?”

夏辰轻笑道:“不是塌了,是让我拆了,反正又不能住人,放在那只是碍眼。”

“拆了?”

月娘有些惊讶。

“是啊,我准备拆东屋补西屋。

我看过了。

正屋的堂屋和东侧间虽然漏雨,架构还算结实,修修就能住。

西侧间的西墙塌了,回头装个门,改成厨房,西厢房我还没倒出空拆。

但西厢的梁柱没怎么损坏。

咱们给它改成亭子。”

月娘一边摘菜一边道:“想不到你还懂这些个。”

夏辰道:“我外祖父可是个全能的工匠,他出去帮工也没少带着我,我自然学得一些。”

其实考古也包括古代建筑学,对各代的房屋结构都要作些了解,不然找到一个遗址,都不知要从何挖起岂不麻烦。

两人就在露天地儿吃了午饭,然后夏辰继续去忙未完成的工作,并让月娘再去买些她要用的东西。

日头西斜。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刻,夏辰抹了把汗水。

看着已基本收拾出来的正屋心中颇有成就感。

月娘拿着新买回来的窗纸开始往上糊,夏辰来到院中把从东厢拆下来的木料和那些破旧的桌椅集中到了起,开始做家具。

看着手里的风神斩她不由得暗笑,这刀到她手里竟真成了劈柴刀,姑且不论它能否削铁如泥,砍起木头还真的是像切菜一样容易,并且她已基本掌握了这刀的用法,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将木头削成她想要的形状。

月娘把门窗纸糊好来到树下,惊讶地发现夏辰已经做好了一张方桌,两把椅子,虽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造的,但看上去却有种斩新的感觉。

“辰儿,你这手艺还真是不错啊。”

夏辰笑了下:“我再做两个架子,两个板凳。”

月娘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辰儿,我能做点什么?”

夏辰想了下:“你去把刚才买的那两捆绳子拿来,我教你编吊床。”

“吊床?”

“是啊,原本的床都走形了,床板也烂了,今天修不好,虽说现在天气不冷,可咱们只有两张薄被,搭地铺绝对会着凉,也不舒服。”

月娘不再多问,她觉得夏辰什么事都想好了,并且什么问题都解决得了,她只要听吩咐就是。

火红的夕阳斜照在院中,铁锅中的米饭已经熟了,月娘开始炒菜,夏辰则把那些不能利用的废木料堆到院角,准备用来当柴火。

正屋已焕然一新,西厢也变成一座廊亭,亭中摆着桌凳子,还有两盆月季花。

“辰儿,洗洗手来吃饭。”

月娘脸上挂着笑意喊道。

夏辰举目四顾,她觉得再有两天功夫,这里就会变成一个舒服又雅致的居所。

月娘不停地替她夹菜:“累坏了吧,多吃些。”

夏辰这才发现她忙了一天,却并没感到疲劳,并且她的心情很是不错。

“月娘,明天我把屋顶和床修好,剩下的慢慢弄就行了。”

月娘轻笑道:“辰儿,将来哪个姑娘若嫁给你,保管会享一辈子清福。”

“咳,那是自然。”

夏辰打了个哈哈。

明月高悬,银河如链,夏辰躺在铺了席子的吊床上,透过屋顶的缝隙看着美丽的夜空,以前她和贺无意常会找地方去看星星,也时常彻夜不归,最后一次便是在白头山那晚,两人一边吃零食,一边斗嘴,然后又一起刨那墓穴的石门……听见月娘的鼻息已沉,她拉好被子闭上眼睛。

月光洒在院中,月光下的小院已完全没有破败之态,干净整洁,树影婆娑,那一处廊亭又增添了几分风雅。

院墙上忽然探出两个头来,一个面带着银色面具,一个蒙着白色的面巾。

此时此景此种方式出现在这儿,显然不是来串门的。

可他们也不像来打劫偷东西的,一来这里绝对没什么财物可图,二来做匪盗的晚上出来起码蒙个黑面巾才是。

片刻后。

两人相视点了下头,然后悄悄滑下墙头,一起来到这小街的转角处。

银色面具道:“这小子虽然少了些心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无尘,我现在不愿相信也得信了,妈*的,老天竟如此作弄人!”

白面巾一双深邃的眼眸闪动着极为复杂的光芒。

语气更是有悲有喜还有几分愤怒与无奈,与银面具的冷漠完全不同。

商无尘沉默片刻轻叹道:“葛王,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觉得呢。

我苦苦寻觅多年却……”

葛王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喝两杯去。”

商无尘嘴角微勾:“好啊,我们快一年没一起喝酒了。

对了,还要不要给夏辰留些银子?”

葛王想了下:“既然他应付得了。

暂时先不必管他。

免得他生疑。”

“好吧。”

商无尘点点头。

长街寂寞,两人默默地走了很远,商无尘指着一家幌灯还亮着的酒馆道:“就这吧。”

葛王抬头看了一眼,这酒馆没有名字,匾额上只写着一个酒字,而这会儿还未打烊,想是真的有许多酒鬼光临这里。

一进门儿,并不算宽阔的厅中摆整齐地摆放着八张桌台。

而这些桌台都空着,并没有客人。

柜台内座着一名容貌俊秀的蓝衫少年,即不像伙计也不像掌柜。

少年正望着手中一根玉笛出神,听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眼睛立刻亮了,忙起身招呼道:“公子,您来了。”

商无尘微一点头:“两坛竹叶青,再随意上些下酒小菜。”

少年应声去准备,葛王抬眼看着商无尘:“你好像是这里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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