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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章 此去血海,当以万钧水魄,开此海岳之锋(2/2)

但这一次,血河并未直冲仙盟方向,反而如毒蟒般扭曲盘旋。

在大河剑宗护宗“万水归一”大阵的光幕外,凝聚成三道粘稠刺目、散发着腥臭魔煞的百丈血影!

影中传出非男非女的尖啸:

“桀桀桀…李慕白!本座闻你觅得一块上好‘磨刀石’?借我血河炼化魔躯如何?”

血河中央骤然翻涌,一只完全由污浊魔血构成、指甲犹如染血弯钩的巨爪,裹挟着蚀魂腐罡的凶邪腥气,无视大阵水幕,竟直直朝着礁石上的张远抓来!

魔爪未至,下方奔流的大河之水都“嗤嗤”作响,蒸腾起腥臭黑烟!

千钧一发!

张远眸中寒光乍现,重尺“断涛”被他倒插于礁石之上!

空出的右掌五指箕张,对着那撕裂空气抓落的魔爪,仿佛凭空揽起万丈水势,猛地向前一按!

掌中并非发出剑气,却有一股沉浑浩大、包容消磨的磅礴水元意境沛然勃发!

“沧浪——无尽!”

三字吐出,脚下奔腾的大河轰鸣骤响!

以他手掌为中心,前方十丈空间内的激流、水汽瞬间凝滞、化为一片深邃无尽的“水元壁障”!

它没有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却拥有着海渊般的深沉与无尽的包容消解之力,如亘古江海巨墙,轰然撞上那只毁天灭地的污秽魔爪!

“轰——哗啦——!!!”

污血魔罡与无尽水意激烈绞缠!

魔爪上凶戾的魔煞之气仿佛冲入无底深渊,被连绵不绝、深沉厚重的“沧浪”水意层层迭迭地侵蚀、消磨、阻隔!

粘稠污血节节崩解,水元壁障也剧烈震荡,大片大片地蒸发为污浊之气。

藏于水元罅隙的一缕沉厚重剑之魄,却如深海之锚逆流砸上,狠狠凿向血河深处!

“哼!”

血影中传来一丝吃痛的闷哼,那污浊血河如同被灼伤般剧烈抽搐一下,随即如退潮般倒卷而回,只留下一声怨毒更深的咆哮划破夜空:“好一件定海神兵!好一个水元真魄!本座记下了!”

张远缓缓收掌,面前剧烈震荡的水元壁障渐渐化为普通河水流淌而下。

他掌心微扣,半枚噬魂轮虚影悄然隐去,方才那丝透过水元与重剑意念溯流而上的“碎魔”真意,正是借此发出。

他抬首望向沧浪深处那座水晶宫阙的方向,宫阙的门不知何时已悄然敞开。

月色下,李慕白静立门中,青袍随风,背后古剑似有龙吟。

他的目光掠过被污血腐蚀、尚冒黑烟的礁石河面,最终落在屹立水中的张远身上,声音平淡却字字如凿,穿透涛声:

“魔渊血海深处,曾有神金沉水化为‘镇海’。你若能用手中重尺降伏它…”他顿了顿,眼中倒映着大河奔涌的磅礴,“大河剑宗,以你为砥柱!”

礁石激流冲刷,卷起张远玄袍下摆猎猎作响。

他反手提起沉重的“断涛”,粗糙的尺背在月光下泛着黝沉的光泽,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重尺无锋?

此去血海,当以万钧水魄,开此海岳之锋!

春山洞天。

潺潺溪畔。

流水淙淙,茶香袅袅。

赵瑜依偎在张远怀中,指尖在他胸前无意识地画着圈,明媚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朝廷的旨意已经明发天下了,”她轻声道,声音在静谧的洞天里格外清晰,“西线大皇子嬴荣殿下统御青天洲与部分北境军威慑陈洲。”

“中线宁国公韩琦亲赴东境,主力压向魏赵。”

“南境则是三皇子坐镇,百万大军虎视青天、平充二域。”

“北边还有五皇子引西北军震慑燕国…”

她仰起脸,眼中闪烁着精明与忧虑交织的光芒。

“如此一来,大秦四境烽烟几乎同时点燃!三位皇子亲临前线坐镇,这手笔…”她顿了顿,“前所未有,压力空前。”

张远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秀发,目光平静地看着洞天内流淌的溪水,仿佛看透了无尽时空。

“陛下这是在为‘重塑九洲之战’拉开序幕。”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如此安排,一举数得。对我而言,最大好处是分担了压力。”

感受到赵瑜询问的目光,张远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淡笑:“三位皇子亲身挂帅,多位老牌战侯披挂上阵,军功会被他们分去大半。”

“此战之后,至少要定五六位镇国战侯。”

“我这位年纪轻轻、已然封侯并执掌军机的青阳侯,在这等大局下,反而不会显得那么‘功高震主’。”

“锋芒毕露易折,藏锋于匣方为长久之计。”

赵瑜点点头。

他明白这是陛下为保护张远的谋划。

张远揽着赵瑜的手臂微微收紧:“陛下派我来阳天洲,表面是为剑冢危局,实则是给了我一个远离风暴核心、积蓄力量的宝贵机会。”

“重塑九洲的号角一旦真正吹响,那些蛰伏于历史尘埃中的上古大圣、各洲顶尖的老怪物、甚至游离在雍天洲外的绝世强者,都必然会纷纷现身,或被卷入或被惊动。”

“届时,大秦需要的是真正能够‘镇国’的绝顶武力来支撑局面。”

张远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无论是虚空深处的祖龙卫、北境长城镇压万古的存在,还是那些因大秦国运升腾而归附或归来的隐世强者…”

“这些人或势力,若无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甚至心生畏惧的力量坐镇中枢,仅靠镇天司的威望,恐难真正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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