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线索(2/6)
“你别急,慢慢来,先把血型查了再说。”
崔雯也困了,拉着姚卫国,去卧室睡会儿。
这会儿他有点意动,便开了电风扇,拉上窗帘,?
歪?
歪。
事后,他靠在床头,想想还是嘀咕了一句:“我相信我的直觉,姚晶晶肯定是假的。”
崔雯累了,口齿不清地应付两声,睡着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姚卫国叮嘱了崔雯一声:“你那个初中同学不是医院化验室主任吗?
让她帮个忙,看看这两天姚晶晶会不会去验血,如果去了,让她全程盯着,别让化验的小护士做手脚。”
“行,回头我送她一盒雪花膏,一定把这事办妥了。”
崔要没意见,她也不喜欢姚晶晶。
有这么个小姑子做揽家精,还不够她烦的。
最好是假的,换个招人喜欢的真小姑子回来。
两天后,段成来国营商场买东西,特地找到会计室,敲了门。
一脸的郁闷。
他把报告单递给姚卫国,愁眉苦脸:“大哥,还真被你说中了,晶晶是O型血,我是B型血。”
姚卫国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了几句。
段成下午还有课,汇报完情况就走了。
姚卫国却头疼了。
难道是他怀疑错了?
也许没错,血型符合只是巧合。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看看能不能跟老宅那边的叔伯联系上。
可是......
万一他们当中有人知情呢?
岂不是打草惊蛇?
哎呀,好烦啊这事,到底该怎么下手呢?
不行,还是先从姚晶晶本人入手吧。
既然血型没办法确定他的猜测,那就找个人盯着姚晶晶。
反正城里还有找不到工作的街溜子。
三天后,他在老同学的介绍下,雇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机关大院子弟。
这家伙称病,不肯去插队,花了点钱让他表弟替他去了。
如今他整天在外面晃悠,无所事事,正好废物利用。
晚上下班,街溜子在商场楼下等姚卫国:“姚晶晶今晚跟段成有个约会,一起去看电影,晚上我就不跟了,我不爱去电影院。”
姚卫国没有勉强,赶紧去了趟爸妈家里,趁姚晶晶不在,问问当年的事。
他坐在茶几对面,先汇报了一下验血的结果。
姚敬宗点了根烟,没有说话,倒是谢春杏,感情上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嘀咕道:“卫国啊,你看,血型没有问题啊,淼淼不也是O型血吗?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姚卫国没有否认,他拿出纸笔,先办正事:“妈你别急着下结论,先把当年的事情跟我说说,包括老宅那边的姚家宗族,到底有多少户,每家有哪些人,都跟我说说,我记下来。”
“呦,这我哪清楚呢,这都十几年没跟那边联系了。”
谢春杏头疼,“我顶多记得当年有哪些大人孩子,现在真的不好说,有的可能都不在世了。”
“本家那边也没有联系吗?”
姚卫国虽然不太清楚那边具体的情况,但是他知道那里有个太爷爷,原配太奶生的孩子属于本家,几个小妾的都算旁支杂系,但也都是太爷爷的后代。
他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人,又有谁接触过他妈妈。
从亲疏远近上来说,他妈妈应该本家那边有联系才对。
结果谢春杏摇了摇头:“没联系。”
姚卫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妈妈:“为什么?”
谢春杏叹气:“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以为是妈妈的问题吗?
是他们太过分了,生怕你爸爸会牺牲在朝鲜,以后我就赖在他们那里不走了,所以从我回去待产到生下你妹妹,那群人整天像苍蝇一样围着我哭穷,想问我要钱。”
姚卫国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好奇道:“那你给了吗?”
谢春杏无奈:“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贪得无厌,开口的几个又是本家的,我就给了。
后来他们越来越痴心妄想,还问我收房租,我实在是受不了,这才跟你奶奶搬去公社招待所住着。
直到他们收到电报,知道你爸爸凯旋,还准备回去接我们,他 们才派人请我们回村,生怕惹恼了你爸爸。
等你爸爸回来,他们殷勤得不得了,就想问你爸爸多骗点钱。
你就说吧,这样的亲戚,还有什么来往的必要?”
“怪了,我爸前几天不是说,有个分支的什么姚二担,他的女儿结婚不是给你们寄了信?”
姚卫国不理解,这个名义上的堂妹,到底是出于礼节问题通知一声,还是纯粹为了骗点礼金呢?
谢春杏觉得是后者,她很来气:“快别提这家人了,我本来就不想让你爸爸随礼的,是他要面子,觉得晚辈都写信给他了,当然要表示表示。
其实这一家是最恶心的,恶心到我都反胃,想吐。”
“怎么回事?
他们欺负你了?”
姚卫国下意识坐直了,以为会有什么关键性的事件。
谢春杏却不想说:“倒也不是,你别问了,你这臭脾气,估计见到他们会把他们骂死的。
“哎呀妈,你快说吧!”
姚卫国不喜欢话说一半,干脆,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了他妈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
谢春杏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好大概讲了讲:“我有个拐弯抹角的远房表妹,叫王芳,她男人就是姚二担。
那姚二担张嘴闭嘴就是儿子儿子命根子,女儿都是赔钱货。
王芳呢,是个洗脑很成功的农村妇女,男人说什么她也附和什么,还是打压虐 待女儿的标兵。
几个女儿连名字都不取,就那么猫猫狗狗的叫着,当个会干活儿的丫鬟奴隶养着。”
“不会吧,这都新中国了,还有这样的人?”
姚卫国难以想象,他们东北这边可没有这样的现象啊。
谢春杏长叹一声:“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
姚卫国实在是想象力有限,好奇道:“还有更过分的?"
谢春杏想到那事真的反胃,不情不愿地提了一嘴:“当然!
那个王芳,为了生儿子,根本不管几个女儿的死活,甚至把她的大女儿租给村里人放牛,就为了帮她赚钱。
得了钱都用来买土方子抓药拼儿子了。
后来她不知道听了哪里的偏方,专门蹲 在卫生所,买人家产妇的胎盘,回去洗洗晒晒,做什么中药吃。
结果她费劲巴拉半天,还是生了个女儿。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姚二担的脸都黑了。”
姚卫国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那后来呢?
他们对这个女儿很不好吗?”
谢春杏像是在听笑话:“何止是很不好!
他们差点把这个女儿当场弄死啊!
那王芳肚子一发动就弄了桶水,如果生下来是女儿,直接淹死,儿子才肯留着。
还好当时扫盲班的妇女队长在场,拦住了,不然那孩子早就死了。”
姚卫国差点听不懂中国话,嗓音都劈叉了,他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么没有人性的吗?
凭什么女儿就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