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维恩手握成拳,并划过一只打开的手掌,一把源于以太的利刃从她的手中现形,仿佛从空鞘中抽出一般。

“庄森大人!”

崔盖恩叫道,单膝跪在停机坪上,做出支撑射击姿势,另外两个克拉夫宿主也抽出了同样的利刃。

“为了帝皇!”

雄狮咆哮着,冲上前,同时崔盖恩开火了。

密集的爆火力在克拉夫宿主的神秘光环上弹跳。

萨维恩的形体变得模糊不清,她面前的空气变厚变形,聚集成一团灵能能量,她一道念头便将这团能量推向雄狮。

那能量足以洞穿一支装甲纵队,但在原体挥戈战之处,连 亚空间本身都在变形,那道灵能冲击波如同水花拍打在崎岖的暗礁上,无害地扫过他的长袍。

那个甲板水手和飞行员在灵能波散去后冲向雄狮,巫刃啐出黑暗,狮剑挥舞而出,兵刃相接。

帝皇利用基因术铸造了二十位半神,但雄狮是第一位,他乃是模板与典范,其他兄弟仅仅只是复刻。

克拉夫宿主以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着。

巫刃嘶嘶作响,对狮剑从其未来回荡而出的每一道打击做出反制。

它们关节断 裂,骨骼破碎,烟雾从肌肉中升起,努力对抗一位酣战原体的优雅、速度与狂怒。

它们毫无胜算可言。

雄狮抵挡住刺向腹股沟的一击,并将其转开,他在瞬息间旋转身躯,随后沉着地反手将狮剑切过那个飞行员的双肩。

动力剑将那个女人的身躯切成两半。

随着一道灵能尖叫,突如其来的死亡创伤将克拉夫人的意识驱逐而出, 同时击倒了那个甲板水手。

雄狮在他的后脑碰到甲板前便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旋转狮剑,高举于头顶,剑尖朝下,随后将其刺入第二个克拉夫宿主的心脏。

“殿下!”

崔盖恩喊道。

“女妖”

号破损的机鼻段在甲板上颠簸摩擦,冒出火花,直冲向雄狮。

他倒在地上。

炮艇机的残骸在头顶上燃烧,最终在一阵炽烈的爆炸中解体,尘埃迅速扫过了坞舱的三分之一。

雄狮转身面向萨维恩。

她已经不见了。

“现在谁是更优秀的猎人?”

雄狮抬起头。

那位克拉夫宿主正悬于他上方一米处。

随着一声大笑,她落了下来,利爪刺入雄狮的头皮。

?

坞舱不见了。

在某种程度上,它还在,一道映射闪过烟雾,又随风消散。

火焰化作余烬,阴影延伸而出,似大树,似长木。

崔盖恩爆枪的响声化作黎明时分广袤森林中的回音。

“这里是卡利班,”

雄狮说道。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

萨维恩说道。

她看向四周,装出有着曾经的记述者那样的兴趣。

在这个精神世界中,她的外表近乎人类,黑色的脉络褪去,瞳孔收缩,只有皮肤散发的一丝微弱光辉,与这非现实的环境相协调。”

也 是一个单调乏味的地方。

像这样的精神不应该存在。

你,你的兄弟,你的儿子??

你们令我厌恶万分。”

雄狮想要用剑刺击,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握紧的双手张开,萨维恩大笑着。

“你的一切武艺,你的一切基因铸造之力,在此都毫无用处。

在这里,我才是一一”

话语化作无息的哽噎,雄狮抓住她的喉咙,举起她。

她的双眼凸出,双脚徒劳地踢踹着,双手抓擦着雄狮的前臂,与此同时,阴影森林的叶子沙沙作响,摇摆不定,但没有人突破原体塑造的现实前来拯救她。

雄狮才是其领域的主宰。

“你已自愿探入了一位原体的精神,仅凭这般傲慢,你注定失败。”

他握得更紧了。

握住她喉咙的双手是隐喻性的,唯有那精神攻击,那仿佛笼罩蜡烛的罐子一般的精神力,才是击退以太能量的火焰,而非空气。

从墙壁探出的阴影如同未干的油漆。

星辰在这想象的天空中点亮,并转动着,它们围绕着一个特大质量的黑洞旋转,随着那女人的喉咙每一丝抽动,它都会喷出百万年一见的光线和物质脉冲。

通过一道灵能连接网,他感受到了不属于恒星的扭动光线。

一个星云。

通过雄狮的意志,视角改变了,靠近了那团星云,一个个尘埃粒变成了一艘艘船。

布满城垛的巴洛克式帝国战舰滑过虚空,其中还有废铁板构成的肿胀硕 大的兽人巡洋舰和变化无穷的异形虚空飞船。

大多数都极其古老,属于人类从未遭遇的种族,除了少量碑牌记录或是破碎世界轨道上未经证实的残骸。

一些船十分优雅,全都是水晶纺锤体和精致的荚舱,如同漂浮于虚空中的宫殿。

其他船如同真正的战舰一般破入寒冷的太空,其用途很能理解,尽管其精神并不如此。

它们的舰船带着钩刺和护甲,如同虚空中的甲壳动物,力 场闪烁着,外表遍布武器。

克拉夫人的邪恶灵魂注视着每一艘船。

但它们的光芒都很暗淡。

雄狮继续深入,灵能踪迹将他引向几艘修长的黑色舰船,外星之力散发着明亮的光环,并穿越寂静的虚空,如同蜘蛛走向流浪的猎物。

这张控制网仍在扩大。

雄狮跟随其中。

大批舰船变成了一个小行星场,然后是一片碎片云,一圈轨道残骸围绕着一个破碎死去的世界,它正围绕着一颗暗淡的巨星缓慢旋转着。

“你们的家园世界位于北部边缘,”

雄狮说道。

萨维恩一言未发。

因雄狮的精神之墙而被隔绝于亚空间,她无法说话,但她的心灵被迫回应。

+是的。

+ 雄狮吸收下每一丝细节,记下了每一个星团和可见的异常现象。

即便在他处理这一切时,他也能感受到更多精神的拉力。

恒星衰亡,光芒射入太空。

围绕它的行星破碎,岩石等离子被不可避免地吸入银河中心张开的虹膜, 银河系那火焰盘绕的巨眼直盯着莱恩?

艾尔庄森,而他正悬于湮灭的视界之上。

+克拉夫本原者。

+萨维恩的挣扎渐渐减弱,但即便是在那终结现实的地狱般强烈注视下,她仍无助地抵抗着雄狮的探查。

十第一人。

世界的终结者。

+ 空气中满是烟尘,夹杂着燃烧金属和焊料的刺鼻气味。

大小不一的百把烈火在熟悉却又受损严重的坞舱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