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叶女士的态度(1/2)
天刚蒙蒙亮,叶玉玉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地往怀里拢了拢,却摸了个空。
心下微微一跳,她顿时清醒了几分。
伸手打开床头灯,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夭夭不见了。
她掀被起身,脚步略显急促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一片寂静,当目光扫到茶几上并排放着的两部手机时,她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一些——人没出去,手机都在家里。
然而,当她推开次卧虚掩的房门,看到里面同样空荡荡、床铺整齐无人睡过的样子时,那点刚压下去的紧张又倏地冒了上来。
她环顾客厅,视线最终定格在玄关柜上——一张浅黄色的便利贴俏生生地贴在那里,格外显眼。
她走过去,一眼就认出那是夭夭的字迹。
同时,她注意到钥匙挂钩上少了一串钥匙。
“妈妈,我和哥去对面吹头发去了。”
看着这行字,叶玉玉立刻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掏出钥匙串,利落地走向对面。
对面客厅的餐桌上,吹风机还静静地放在那里,电源线蜷在一旁。
叶玉玉缓步走向两间卧室,房门都紧闭着。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率先推开了那间较大的、原本属于柳熙然的卧室房门。
室内光线微暗,但足以让她看清——夏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睡得正沉,被子盖得还算规整。
叶玉玉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回实处,轻轻带上门。
她转而走向隔壁那次卧,拧开门把手。
只见谢夭夭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扎着头发,看到叶玉玉推门进来,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惊讶。
“诶?
妈妈?”
她的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这就是谢夭夭为什么反复强调自己会“老老实实独自睡一间”
的真正原因。
她无法保证自己一定比叶玉玉醒得早,于是便用了这张便利贴和“忘带钥匙”
的借口,提前铺垫,只为在万一被发现时,能勉强解释得通这略显奇怪的状况。
两个孩子为了不吵醒她吹头发,结果被反锁门外,不得已借宿对面。
虽然牵强,但总好过让叶玉玉提心吊胆。
若是让夏禹提前看到这张便利贴,以他的敏锐,恐怕立刻就能识破她全盘的计划。
“你们怎么跑这边来睡了?”
叶玉玉靠在门框上,打量着女儿,语气里带着探究。
“嘿嘿,”
谢夭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扮出一副懊恼又乖巧的模样,“本来和哥说好过来这边吹头发,不会吵到妈妈睡觉...
结果我太迷糊了,关门才发现忘了带钥匙...”
她顿了顿,声音小了些,带着点闯祸后的讪讪:“..
所以,就只能在这边对付一夜了。
对不起啊妈妈,让你担心了。”
叶玉玉仔细打量着谢夭夭,见她下床时步履轻松,神态自然,除了嗓音里还残留着刚睡醒的慵懒,并无其他异样,紧绷的心弦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但凡谢夭夭的表现有丝毫不对劲,她已经准备转身去隔壁揪着夏禹的耳朵,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想保住左腿还是右腿了。
“夭夭,”
叶玉玉开口,语气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你和夏禹...
就在这边吹了头发?”
“对呀,”
谢夭夭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努力让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吹完我看哥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俩想着就别折腾了,反正这边也有床,就直接睡了...
对不起嘛妈妈,下次我绝对记得带钥匙!”
叶玉玉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敲打:“夭夭,你妈我还在家呢...
你这...
让我怎么放心你俩单独在家啊...”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你们那点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
谢夭夭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对付夏禹,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心软妥协,可对付心思缜密、洞若观火的叶玉玉?
没有,一种都没有。
她顿时有些无措,只能像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小犯人,焦虑地站在原地。
“嗯?
妈你醒了?”
夏禹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适时地打破了这微妙的僵局。
叶玉玉抬手示意谢夭夭先别说话,目光转向儿子:“说说吧,怎么和夭夭跑这边来睡了?”
夏禹揉了揉头发,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自然地接过话头:“我的错。
光记着拿吹风机,忘了拿钥匙。
夭夭抱着吹风机走前面,我顺手就拿了这边的钥匙,把自己家的给落下了。
妈,要不咱家也换个密码锁吧?
这老是忘带钥匙,太耽误事儿...”
“包括玄关柜上那张便签,也是你让夭夭写的?”
叶玉玉打断他的话,单刀直入。
夏禹明显愣了一下,但迅速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啊,我怕您醒了找不到我们着急。”
“写的什么内容?”
叶玉玉语气平淡,却带着审问意味。
这次两人实在有些过分,她在家都敢这样,若是她不在,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夏禹沉吟了一下,谨慎地回答:“我就让夭夭写一张,说明我俩去对面吹头发。
具体内容是她写的,但大意肯定是这个没错。”
叶玉玉听完,忽然笑了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夭夭说,是她没带钥匙,便签是她写的。
现在你说,是你没带钥匙,是你让她写的..”
叶玉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你俩这口径..
挺‘默契’啊。”
“妈,这天儿有点凉,要不先回去换身衣服再说?”
夏禹开口,试图先转移场地,也为自己争取一点缓冲和思考的时间。
叶玉玉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个提议。
自从夏禹从严州回来,她就看得越来越清楚——这对表面上的兄妹,关系正不可避免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滑去。
为了防止局面彻底失控,走向无法挽回的结局,她主动用“女儿”
这层最安全的外衣紧紧包裹住谢夭夭,这是一种预判,也是一种保护,试图为最糟糕的可能——垫上一层缓冲。
谢夭夭刚才那番举动,究竟是借机向自己表明决心,还是仅仅因为年少情热按捺不住?
她必须弄清楚。
感情的事她或许无力强行扭转,但如果涉及更深远、更严肃的后果,她必须出手划定边界。
谢夭夭眨了眨眼,有些无措地看向夏禹。
夏禹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先去对面换衣服。
“我喝口水。”
夏禹随即开口,找了个理由,“夭夭你先过去,顺便做点早饭吧,我有点饿了。”
谢夭夭看出了母子俩是有话要单独说,虽不情愿,也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