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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烬血寒刃(3/4)

金错刀门!

妇人?

婴儿?

>老僧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寺庙角落一处被厚厚苔藓覆盖的墙壁。

他口中念诵起一段晦涩拗口的经文,手中的烽燧念珠随着诵经声,竟有微弱的、温热的红光依次亮起。

>红光映照下,那面布满苔藓的墙壁,竟如同褪色的画卷般,缓缓显露出斑驳的壁画痕迹!

>壁画描绘的是一处宏伟的皇家祭坛,祭坛中央供奉着一尊狰狞的烛龙雕像。

雕像下方,黑压压跪伏着无数官员和士兵。

画面一角,一个身着高阶武官袍服、面容模糊但身形魁梧的男人,正亲手将一柄金错弯刀,递给一个身着异族服饰、头戴狰狞青铜面具的使者。

使者身后,隐约可见汹涌的海潮和海中沉浮的巨大阴影。

>更让萧烬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壁画另一角,描绘着一座巨大的水牢。

水牢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紧紧抱着襁褓,绝望地仰望着头顶唯一透光的铁栅栏。

铁栅栏外,站着一个身着蟒袍、背影阴鸷的人,正冷漠地俯视着下方。

那背影的腰间,赫然悬着一块双龙盘绕的玉佩——样式与当年他母亲温阮珍藏、最后却出现在刑部尚书刘昶秘库中的那块,一模一样!

>“永昌十三年,东海鲛人国献宝,求止边衅。”

老僧枯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底,解说着壁画,“时任镇海将军萧远山(萧烬之父),奉命接洽。

然,使者归途遇袭身亡,所献‘烽燧海眼图’上半卷及鲛族圣物‘逆鳞刃’失落…鲛人国震怒,海寇复起,边关烽火连天…”

>萧烬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烛龙之力在体内不受控制地奔涌,皮肤下的暗金纹路灼灼发亮。

萧远山!

他的父亲!

>“事后追查,矛头直指萧远山通敌!”

老僧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沉痛,“萧府被抄,满门…下狱待斩。

唯萧将军幼子萧烬,被忠仆冒死救出,不知所踪…”

>他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水牢壁画中那个抱着婴儿的妇人:“萧夫人温阮…为证夫君清白,于狱中自陈…身怀前朝遗脉之秘,求见…三皇子!”

>三皇子!

壁画上那个身着蟒袍的背影!

>“三皇子亲临天牢…隔栅问话…当夜…”

老僧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怒,“天牢水闸…‘意外’崩塌!

萧夫人温氏…与其尚在襁褓中的次子…溺毙于寒潭死水…”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萧烬脑中炸开!

>母亲…还有一个弟弟?!

溺毙?

死于天牢水闸崩塌?

三皇子隔栅问话当夜?

>无数线索碎片在这一刻疯狂地撞击、拼合!

父亲萧远山的“通敌”

罪名…母亲温阮的“前朝遗脉”

之秘…她最终被锻骨成剑的结局…金错刀门出现在皇陵追杀…水魅幻象中抱着婴儿坠水的妇人…壁画上三皇子冷漠的背影… >寒意,比这寒潭死水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萧烬的四肢百骸。

那不是简单的构陷!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牵连深广、跨越了十数年的血腥棋局!

从边关到庙堂,从江湖到深宫!

而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那个甚至来不及知道名字的幼弟,都成了这盘棋上被碾碎的棋子!

>“那柄金错刀…”

萧烬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浸着血,“是谁给那异族使者的?”

>老僧深深地看着他,浑浊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三皇子…心腹,时任兵部武库司主事…刘昶!”

--- ### **第五幕 烬映前尘** “刘!

昶!”

>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萧烬的灵魂深处。

脊椎中那股熔岩般的力量彻底失控,轰然爆发!

暗金色的流纹瞬间爬满他裸露的脖颈和脸颊,右拳不受控制地狠狠砸向地面!

>“轰——咔!”

>坚硬的岩石地面应声龟裂,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去,碎石飞溅。

整个残破的寒山寺都为之震颤,洞顶簌簌落下灰尘。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熔浆,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原来如此!

>刑部大堂里,刘昶那看似秉公执法下的阴冷眼神…他对自己身世的了如指掌…他执掌刑律却对军械之案讳莫如深…他将母亲温阮的脊骨锻造成剑,钉入龙胎逆鳞…甚至,他故意留下线索,引自己一步步深入这皇陵,接触这烛龙骸骨,拔起这柄带着“九幽引”

诅咒的逆鳞刃!

>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从二十年前父亲被构陷通敌、满门获罪开始,母亲为证清白身陷囹圄,最终带着幼弟溺毙寒潭…刘昶,这个三皇子座下最阴毒的爪牙,就一直是那只推动血腥棋局的黑手!

他不仅参与了当年的构陷,更是母亲惨死、幼弟夭折的直接执行者!

甚至,他一直在利用自己,利用母亲遗留的烽烟之秘,利用这烛龙骸骨…他所图谋的,绝不仅仅是权势!

>“啊——!”

>压抑到极致的悲愤与暴戾冲喉而出,化作一声穿金裂石、饱含血泪的狂啸。

声浪裹挟着烛龙凶威,震得洞顶惨绿钟乳石纷纷断裂坠落,砸入下方死寂的寒潭,激起大片墨色的水花。

>背上的洛桑被他突然爆发的凶戾之气激得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一缕淡金。

她强忍剧痛,冰凉的手紧紧抓住萧烬剧烈颤抖的手臂:“萧烬!

冷静!

烛龙之力在噬你的心魂!”

>那枯瘦老僧也猛地抬首,浑浊双眼中精光暴涨,手中那串烽燧念珠红光急闪,口中急速诵念起一段更加艰深晦涩的经文。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重锤,敲打在萧烬狂暴的心神之上。

>“嗔火焚心,烬灭无明!

施主,你母亲温阮以身为烽燧,燃魂三百载,岂是让你在此地被仇恨蒙蔽,沦为凶兵傀儡?!”

>“母亲…”

这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让萧烬狂暴的杀意为之一滞。

脑海中闪过刑堂地底,母亲那被三百道焚城令锁链禁锢、却依然挺直脊梁、剑指苍穹的残魂身影。

她那句“烬儿,该烬骨重燃了!”

的呼唤,穿越时空,在此刻异常清晰地回响。

>是啊,母亲忍受了何等酷刑,谋划了何等深远,岂是为了让他被仇恨吞噬?

烬骨重燃,焚尽的是罪孽,重铸的是乾坤!

>他剧烈喘息着,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狂暴力量,眼中熔岩般的赤金光芒艰难地一点点褪去,留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与决绝。

皮肤下暴凸的暗金流纹缓缓平复,但那刻骨的恨意,却沉淀到了骨髓最深处,凝成了比万年玄冰更坚硬的杀心。

>“大师…”

萧烬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已无狂躁,只剩下淬火寒铁般的冷硬,“当年寒潭水闸崩塌,是意外,还是…”

>“蓄谋。”

老僧斩钉截铁,枯槁的手指指向壁画水牢一角。

随着他指尖移动,念珠红光聚焦,那一片区域的苔藓无声剥落,露出更清晰的细节——水闸巨大的齿轮枢纽处,一道崭新的、人为破坏的斩痕,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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