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好钢要用在刀把上(2/4)
傻柱这位行政主厨的活儿倒是好干了,就是有的时候觉得怪没意思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跟李学武喝酒的时候也磨叨,总想起以前这间房里的热闹,那时候想吃饭都得挤着、抢着。
他还提及葛林了,一大盆馒头摆跟前儿,吃完就剩仨,那还得说葛林收敛了,为了健康只吃了一七分饱。
现在一大盆馒头,吃了上顿吃下顿。
这屋里就他一个壮汉能吃的,剩下的不是娘们就是孩子,再有就是大姥这样的老头子了,更不能吃。
李学武听他发牢骚,回忆往事,也是颇为感慨,时间飞快,眨眼间一屋子人天各一方了。
西琳和葛林成婚了,在吉城生活;小燕和国栋结婚了,各忙各的;十三太保家里就剩下六个。
闻三和老彪子同他一样,连孩子都有了。
就差小兄弟二孩儿了,这要是结婚生子,他们哥们几个也算是成家立业,功德圆满了。
傻柱默默叨叨地喝了半瓶子酒,没醉,微醺。
李学武没量,可也没藏私,是真的陪他喝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嘛—— 这种场合要是再装假,那他就真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饭后也不知怎么唠的,又说起了大院里的变化。
聋老太太没了,房子空了。
闫富贵没了,闫家和睦了。
刘海中悟了,儿子懂事了。
一大爷老了,准备后事了。
说一大爷老了,却也不是胡掰,这年月人的寿命都不长,四五十岁就有准备后事的了。
当然了,这话说起来吓人,实际上一点都不违和。
一大爷没孩子,要是不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本,难道还等着街道用板车拉他去火葬场啊?
就算是有傻柱在,也得有个心里准备。
这是傻柱跟李学武念叨的,说一大爷跟他聊过了,无论他和一大妈谁先走,剩下那个都托他照顾了。
也许是想起什么伤感的事了,傻柱捂着脸还掉了眼泪,气的迪丽雅捡桌子的时候还掐了他一把。
迪丽雅想的是武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样,吃顿饭也不着消停,还得听他磨叨,大老爷们还哭唧唧的。
李学武也是无奈又好笑,顺着他的话聊了不少这几年形势的变化,周围人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不就是他。
一个二十九岁的光棍,混到如今妻子、儿子和房子都有了,马上就要有车子了,堪称人生赢家了。
棒梗拿着抹布要给他师父献殷勤,可惜傻柱没喝醉,闻见抹布味儿想捶这倒霉孩子一顿。
院里一共仨大爷,以前动不动就开全院大会,现在都没这个概念了。
二大爷不打儿子了,跟前儿就剩老三一个,后院可消停了。
秦淮茹当了干部,少了事端,一大爷不用主持公道,中院消停了。
三大爷一没,闫家成了模范家庭,前院消停了。
回收站工作转移,外院消停了。
李学武听傻柱唠叨,最大的感触就是,每次回来都能感觉到大院的消沉和安静。
可能随着故人的老去,熟人的离去,他记忆里的痕迹消失不见,再也不见。
他跟着傻柱出了门,两人带着棒梗一同往后院走。
一过垂花门,院里的这份宁静更显。
或许这才是四合院的本来模样,家家和美,安详团圆,以前的鸡飞狗跳才是不正常的。
“武叔,啥是顽主流氓啊?”
棒梗的神经有些跳脱,人嫌狗不爱的年龄,抽冷子就给两人来了这么一句。
李学武笑着看了他,反问道:“你觉得呢,啥是顽主流氓?”
他并没有问棒梗为什么这么问,或者从哪听来的这个词汇。
作为胡同里长大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必然会接触到某个圈子,或者触碰到年龄段该有的文化氛围。
你要是没感觉到,就说明你OUT了。
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就像青春期必定会有哎呦喂老师一样。
谁敢说自己的青春里没有仓井、波多、小泽?
棒梗十三岁了,到了在学校不用主动参与都有人叫他一起出去打架的年龄了。
就算从家长和老师的口中也渐渐的会接触到这两个词。
当然了,在家长和老师的眼里,顽主就是流氓,流氓就是顽主。
“不太懂,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棒梗摇了摇大脑袋,踢飞了院里的小石子,正弹在老七家的玻璃上,听屋里的骂声他也不在乎。
“是那些整天不上学,叼着烟、骑着自行车在大马路上瞎晃悠,穿衣服敞着怀儿,多冷的天儿裤腿子非要挽起来一截的人?”
他抬起头好奇地问道:“那些满嘴的脏话还烟不离手,一声招呼总有兄弟来帮忙,车后座经常有漂亮姑娘招蜂引蝶,整天嘚瑟的牛哔样算吗?”
“嘿嘿嘿——”
傻柱虽然喝多了反应慢,但听徒弟总结的观点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出来,“这是你妈说给你的原话吧?”
李学武没搭理他,笑着为棒梗说道:“你说的这些人,不算是顽主和流氓。”
“啊?
那什么才算?”
棒梗挑眉道:“我们老师说的,说我再发展下去就成他们一伙儿的了,无可救药了。”
“你们老师错了,这是刻板印象。”
李学武迈过三门,给棒梗解释道:“受过一定的高等教育,穿中山装,白衬衫,戴手表,抽中华,住大房子,出行有车接车送,举止优雅,风度翩翩,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才叫流氓呢。”
他低头看了看满眼迷茫的棒梗说道:“你说的那些人连顽主都算不上,更别提流氓了。”
“额——”
棒梗有些发懵,问道:“那我们老师说的那些人算什么?”
“嗤——”
还没等李学武说话呢,旁边走着的傻柱当啷来了一句:“儿子,那是傻哔——”
“你们俩大人就教我儿子这个是吧——”
秦淮茹站在院里,撵了棒梗赶紧回去写作业,插着腰,又好气又好笑地指责着两个没正型的。
其实李学武好冤枉的,要不是傻柱接了那么一句,他这些话完全算得上至理名言了。
就算是挂在小学教室的墙上都不为过。
“你还是当师父的呢!”
秦淮茹逮着傻柱一顿火力输出,不怕棒梗跟傻柱学手艺,就怕儿子把他的这些傻劲都学了去。
“等棒梗学了这些,回头你家何壮不也得跟着学啊!”
她见傻柱还要狡辩,抬手掐了他一把,道:“为人师表哪去了,谁这么当师父的。”
“我要不教,他要走弯路。”
傻柱嘿嘿笑着,也没在意秦淮茹的闹,摆了摆手便往家里逃了。
酒劲上来了,走路都有点歪,更没想着留李学武喝茶了。
迪丽雅还在前院儿呢,何壮和闻远玩的开心,得一会儿才回来呢,他要先睡觉了。
“气死我了——”
瞧见傻柱的痞赖样,秦淮茹转身瞪了李学武一眼,道:“瞧你给我出的这主意。”
“我又没把刀架你脖子上。”
李学武好笑地说道:“再说了,我们也没说啥啊,是你家棒梗问起来了,我还不能给他解释一句了?”
“就你能说,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问道:“你们喝酒了?”
“一点点,微醺。”
李学武打量了她,笑着问道:“听傻柱说,你相亲了?”
三月中旬的京城,即便是夜晚也不冷,站在院子里的两人只觉得微风阵阵,分外清凉。
“就他会多嘴——”
秦淮茹不自然地摩挲了胳膊,躲了李学武揶揄的目光,说道:“是联谊的时候有工会的干部帮忙介绍的。”
“怎么样?
合适吗?”
李学武嘴角一咧,笑呵呵地问道:“相亲的成功率虽然不高,但只要看对了眼就一定能成。”
“成什么呀——”
秦淮茹见他示意了后院,便跟着他往后面走了,边走边介绍道:“一个工作还行,就是有点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