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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一举多得(1/2)

张峦身上似乎充满了火气,一点就着,令覃吉很不理解。

你张峦这会儿不应该想该如何平息事端吗?

怎么还愤愤不平?

人家士子多冤枉啊!

手无寸铁,跟你讲道理,就被你的人给打了!

你这分明是不讲理嘛!

覃吉毕竟是老好人,坚定地站在他认为的“良善之人”的一边。

尽管心有偏向,覃吉还是带张峦去到乾清宫,见到朱祐樘,怀恩侍立在旁。

“岳父。”

没等张峦行礼,朱佑樘就赶紧起身迎上前,抓住张峦的手,一脸关切地问道,“听说昨天你家里出事了?”

张峦解释道:“不是臣家里,乃外面的工坊…好在并无大碍,且事情已经解决了。”

怀恩在旁好奇地问:“已经解决了?不知是如何解决的?”

张峦摇头道:“具体情况臣也不太清楚…据说是有一些口角上的争执,甚至还动了手,后来官府出面,把我家的人都抓走了,不过天黑前又都给放了回来。”

朱祐樘皱眉不已,问道:“出了事,为何不跟我说呢?”

“我…”

张峦愣了一下,赶紧道,“臣不敢拿家里的小事,来烦扰陛下。”

“我是说,昨天延龄入宫的时候,他怎么也没跟我提及呢?”朱祐樘道,“今天怀大伴在我面前提及,我才知道这事情不小。怀大伴还探查到,今天一早,将会有人递上参劾的奏疏,有很多大臣要联名参劾岳父你。”

张峦道:“臣管教家人不严,导致他们出手伤人,请陛下恕罪。要是真的要平息他人的愤怒,不如臣就…卸职还家吧。”

朱祐樘不解:“岳父,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怀恩赶紧道:“张国丈,有关昨日城外纠纷,老朽已派人去详细调查过,方知乃是有商贾联合京师士子,跑去您府上的产业闹事,先以欺行霸市为名,想要砸了您的工坊,结果却发现里面所产之物,皆都是京师没有的新奇之物,根本就不存在欺行霸市之说。”

张峦纠正道:“怀公公,你这说法不对…正因为京师没有,这才算是霸占市场。或许我应该把独家秘方公告世人,这样大家一起赚钱,就不会认为我们家欺行霸市了。”

怀恩听完后有些吃惊。

你张峦为人这么豁达的吗?

不对,你个老小子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呢!

这是猜出我在背后纵容那群人办事,所以你来反呛我,是吧?

覃吉赶紧道:“张先生,这叫什么话?纯碱和琉璃镜,本来就是您府上造出来的,怎能随便把工艺交给别人呢?别说气话啊!”

“我不是说气话。”

张峦道,“其实…更多是因为身在朝堂上,如果营商的话,会被世人诟病。陛下,其实臣一直都在教导延龄,让他少去沾染生意上的事,可他不停,我也没办法。”

朱祐樘道:“做不做生意有那么重要吗…明明延龄最近干得相当不错,在他的帮助下,宫里织布工坊已经有了一定规模,产出极为喜人,连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很高兴。短时间内就取得如此成就,延龄功劳很大啊!”

张峦笑着道:“这孩子,就是喜欢瞎忙活。”

怀恩笑道:“小国舅可不是瞎忙活,您是没见到,宫里的织布工坊,那叫一个气派,每天都能产出大批上好的布料…咱西北前线将士有福了。”

“哦。”

张峦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宫里织出的布再多,银子又没进我家,反倒让我儿子忙前忙后,还背负骂名!

就算皇帝是我女婿,咱也得讲情理吧?

朱祐樘道:“怀大伴,你继续说。”

“是。”

怀恩道,“昨日那些人,发现张家的营生不涉及欺行霸市后,居然恼羞成怒,公然指责张国丈以权谋私,甚至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

“更有甚者,他们竟出砸张府作坊里的物件儿,被人阻拦后竟恼羞成怒,直接动手,双方由此起了冲突。

“事后更是有一群人,公然指责张府的人打人在先。”

朱祐樘无比气愤,猛一拍桌子,大声喝斥:“那群人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真是…欺人太甚!”

张峦听到皇帝如此“质朴”的评价,心里还在纳闷儿,这咋跟个生气的小牛犊子一样?说话咋没丁点儿气势呢?

你可是皇帝…

九五之尊,金口玉言!

难道说因为你刚当上皇帝,所以气势没跟着起来?要换作是我,肯定这会儿已经喊打喊杀,让人去严厉惩办那些无事生非的家伙了!

怀恩道:“都是京师的商贾,最近市面上布匹价格降下去后,心有不甘,又不敢与皇宫争执,只好迁怒于张家一门。或许他们认为张家乃朝廷新贵,顾忌名声不敢与他们计较,这才蹬鼻子上脸。”

“欸?”

张峦好奇打量怀恩。

心说,这咋跟我儿子所说的不一样呢?

怀恩这妥妥的是个大善人啊,你看他多偏向我们说话?

但是…

总觉得他说的话有哪里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朱祐樘问道:“那群人,就没有抓起来,好好审问一下,是谁在背后主使吗?”

“陛下,毕竟其中有不少士子。”

怀恩面色有些发愁,“本朝优待读书人,只要是秀才就享有免徭役和公粮,免兵役、劳役,免路引等特权,而国子监里近万读书人最少都是秀才。自打您登基后,这京城的士子不知是怎的,总在私下里议论国事,这违背了太祖祖训,且现在还公然纠结在一起,跟朝臣为难,是为…僭越之举。”

朱祐樘生气地道:“难道是说…他们觉得我好欺负吗?”

怀恩道:“陛下息怒,想来他们是觉得,陛下您初登基,想维持朝政清明,允许朝臣议论朝事,他们便跟着瞎起哄。

“但现在看来,他们毕竟不在朝中为官,无需对各自的衙门负责,私下议论之事已大大超出他们能够掌控的范畴,应该及时叫停。”

“嗯。”

朱祐樘道,“那怀大伴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办?”

怀恩看了眼张峦,似乎在庆幸张峦此时没跳出来打断他,赶紧道:“回陛下,奴婢认为,应当借助昨日的案子,将其中为首几人抓起来,小惩大诫,以正视听。”

“好。”

朱祐樘道,“岳父,这件事交由你去办理如何?”

“不可。”

怀恩赶紧阻止,“陛下,虽然张国丈才能突出,但始终他是涉案人,此事应该交给旁人去做,方为上策。奴婢自行请命,由奴婢来督办此事。”

“怀大伴,你重病在身,我不想太劳烦你…这样吧,老伴,还是你来负责,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去请教岳父。”

朱祐樘吩咐道。

“是。”

覃吉赶紧领命。

张峦问道:“陛下,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臣是否可以先回去?”

朱祐樘道:“岳父真是勇气可嘉。很多朝臣不明就里,正等着参劾你呢。怀大伴,你去跟他们说,今天我身体不适,朝议暂缓一日。

“希望老伴你今天就把那些闹事的人抓起来,审问清楚,这样明天就对朝臣有了交待,他们就不再误会岳父,这件事也就平息了。”

“是。”

覃吉领命。

张峦从乾清宫出来,整个人还有些懵逼。

“哪里不对呢?”

张峦百思不得其解。

“张国丈?您要出宫吗?不如让老朽送您出去?”

怀恩笑着说道。

张峦摆手道:“怀公公不必了,你身体不好,要多休息,我自行出去就可。哎呀,刚才多谢怀公公替我们张家说话。”

怀恩笑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本来昨日之事,你们张家就占理,岂能任由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国丈爷体谅,那就恕我无法送客!”

“好。”

张峦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奇地问道,“云层都快压到头顶了,这是要下雪吗?天有些过于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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