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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秘辛(2/3)

“张来瞻受陛下器重?请问具体表现在哪儿?哪怕他是鸿胪寺卿,又进了翰林院,能左右朝局吗?”

万安一副不屑的神色。

“可是…这次梁芳,却是被他给搞垮的。”

刘吉提醒道。

一句话就让万安沉默下来。

“且张来瞻受陛下器重之事,乃是宫里流传出来的,连邵宸妃似乎都有意收揽张来瞻,可见不是空穴来风。”刘吉道。

“哼哼…还是那句话,邵妃一心让她儿子当太子,她哪里来的胆量敢招揽太子岳父?吃饱了撑的慌?”

万安冷笑不已。

刘吉神秘一笑,道:“太子岳父而已,这关系…说近也不算近。我仔细思忖过,这张来瞻可不止一个女儿。”

万安一时愣在那儿,认真思索后方才问道:“你这话有何道理?难道说,邵妃也想跟张来瞻结亲…”

刘吉叹道:“谁知道呢?反正我这次送礼给张来瞻,主要是想堵住他的嘴。无论怎么说,梁芳都是被他给搞垮的,要是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将来必定会计较。再者…宫里人有旁的打算,我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万安皱眉不已,道:“说来真稀罕,宫里边的人竟都把主意打到张来瞻身上了,此人何德何能哪?”

刘吉道:“这事儿你得问问李孜省,他对张来瞻的偏爱就让人捉摸不透。张来瞻参劾他,他非但不怒,还帮张来瞻进入翰林院,又助其入值东宫当讲官,咱不信邪都不行。”

“哦?”

万安眉头紧锁。

“我还听说,陛下居然让张来瞻负责变卖贡品,对其信任明显超出了太子妃之父的范畴。谁知道,这张来瞻会不会是第二个李孜省?”

刘吉开了一番脑洞后,这才得出结论:“咱既要防着他,又要随时收拢他才好。”

城外李府别院。

上灯后,亭台楼阁间,又在唱大戏,所唱正是先前李孜省拿到宫里排的那两出戏。

贵宾只有张峦一个。

李孜省与张峦对饮,旁边斟酒和陪酒的都是金丝雀一般可爱的妙龄女子。

“来瞻,这两天,你府上贡品,可有人上门打听情况?”

李孜省笑着问道。张峦道:“正要与李尚书说此事。三件黄珊瑚,包括您买的那一件,现在全都卖出去了。”

李孜省一怔,问道:“都是三千两卖出去的?”

“是的。”

张峦道,“昨天保国公府派人登门,跟我谈了这件事,今天就直接送了银子过来,把黄珊瑚给带走了。”

李孜省问道:“只带走黄珊瑚吗?”

张峦笑道:“自然不是,除了黄珊瑚,还有一面镜子,说好了搭售,总不能临时不送了吧?”

“另一件呢?”

李孜省又问。

张峦道:“乃英国公府买走的。”

李孜省点头道:“英国公府以前乃我大明绝对的第一勋臣世家,但在今上登基后,保国公府异军突起,两家在京营事务上多有针锋相对之意,未曾想,连买个贡品都要争先恐后。那…来瞻,除了这两家外,就没旁人了?”

“还有。”

张峦介绍道,“但基本上都是来打听消息的,知晓是三千两银子一件,都说回去考虑考虑。”

“那英国公和保国公二人,没有亲自露面是吗?”

李孜省关切地问道。

“是。”

张峦点头。

李孜省会心一笑:“也对,买件东西而已,有下人出面就行了,未必需要他们亲自登门。”

“不过…”

张峦突然又说了一句。

“不过什么?”

李孜省紧忙问道。

张峦道:“是这样的,英国公府虽然给了银子,却说让我明后两天亲自把黄珊瑚和镜子送到他府上。我正在犹豫是否要登门拜访,您也该知晓,我作为太子岳父,身份尴尬,到底…不太方便。”

李孜省听到这儿,不由笑道:“让你去,你就去呗!”

“可是…”

张峦显然不太想接受李孜省的建议。

“来瞻,你是觉得,你去接触了英国公,会让人觉得你有不轨企图,是吗?放心吧,这朝中人情往来,其实是稀松寻常之事!不要以为你能代表太子…其实…谁都代表不了,更何况…呵呵。”

李孜省笑着摇摇头,没把话说得太明白。

其实他是想说,就算太子亲自去见张懋都没什么,因为皇帝一直都认为他儿子是个窝囊废,要是太子真有胆子算计他老爹的皇位,至于被他老爹这般轻视么?

“那就是可以去见咯?”张峦问道。

“这是自然。”

李孜省道,“其实我觉得,你去见见没什么不好。正因为英国公府和保国公府两家为了京营的提督权,明争暗斗,他们才会试图拉拢你。也正因为这样,你才有机会在他们中间巧妙周旋。”

张峦惊疑不定地问道:“我只是去送个贡品而已,不至于涉及那么多事情吧?”

李孜省笑了笑,道:“那你知晓,英国公是怎么想的吗?明明东西他可以让下人带回府去,却偏偏不这么做,让你亲自登门送货,你还没品出味来吗?”

“这个…”

“再者。”

李孜省道,“哪怕你无心染指军权,也要与他们有一个沟通的渠道,这贡品给了一个你与他们建立起联系的绝佳机会,难道不好?”

“联系机会?”

张峦显然不太明白这么做有何必要。

李孜省有些着急了,道:“来瞻,你是故意跟我装糊涂吗?以前看你做事,可说是手段高明至极。你要是真不懂,今天左右无外人在场,我跟你说道说道倒也无妨…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是。”

一众陪酒的美貌女子全都行礼后告退。

如此一来,亭台上只剩下二人。

李孜省道:“来瞻,我且问你,你先前推算过,说是我的大运还有半年,这事现在还是如此吗?”

“您的大运?”

张峦诧异地道,“李尚书,我可从没这么说过。我一直都很尊敬您,并未推算过你的前程…且这种事,根本就推算不出来。”

李孜省心中暗笑,心说我本想诈你一下,结果什么都没诈出来,你个老小子心理防线还挺牢固,这是酒没喝到位吗?

“那我且问你,要是半年后,朝中发生剧变,有人想…图谋不轨,独揽朝纲,甚至…你明白吗?”

李孜省即便说要坦诚,但有些话他还是不太敢说出口。

张峦问道:“你是说行那废立之事吗?”

“嗯。”

李孜省颔首,道,“太子宽仁,朝中支持他的人不少,但君王嗣位从来都不是说你有人品有德行,就能站稳脚跟的。要是到那时,有人对太子图谋不轨,禁军等大权已落到他们手上,你该如何?”

“我…”

张峦哑口无言。

李孜省道:“别以为我是在这儿危言耸听。我所身处的位置,让我所知晓的情况比你多得多。

“哪怕现在万妃已亡故,梁芳也被你给搞垮了,但宫廷上下支持邵妃母子的仍旧占据大多数…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陛下不喜欢太子?”

张峦紧张地问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可知陛下为什么不喜欢太子?”

李孜省笑着亲自给张峦斟满酒,才接着道,“因为陛下觉得太子不像他,且太子身世…在外间人看来,根本就是个谜团,很多人也都说,太子不像陛下…你知道当年太子之母纪妃的事情吗?”

张峦摇头道:“不知。”

李孜省道:“万妃当初独宠后宫,陛下虽对万妃宠爱有加,却还是会时常临幸旁的妃子。对于陛下的风流,万妃并不在意,可是在生儿育女这一方面却没给别人留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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