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祭祖之战(3/3)
阿萤点点头,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现在,你自由了。”
这一天,全岛有十三个孩子喝了那瓶酒,全都经历了各自的“看见”
。
他们没有组织,没有口号,只是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各自回家。
第二天,岛上所有的知迷花在同一时刻绽放,七色光芒交织成网,笼罩整片海岸。
卫星图像显示,那光芒的分布竟构成一幅地图??
指向北极深处某处未标注的坐标。
没有人前往。
因为他们知道,目的地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敢一起做梦了。
又一个春分之夜来临。
这一年的南溟,没有天降文字,没有星辰坠落。
一切平静如常。
可就在午夜零点,全球数百万普通人同时做了同一个梦。
梦中,他们走进一间昏暗房间,桌上放着一瓶酒,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写着: > “当你们开始怀疑我说的话,我就真的活着了。”
他们拿起酒,喝下。
然后,在梦中醒来。
第二天,世界各地爆发大规模“记忆复苏事件”
:有人突然记起童年时目睹的禁忌仪式,有人回忆起父母偷偷焚烧的手稿内容,有人甚至找回了被脑波清洗抹除的信念。
舆论哗然,政府紧急封锁消息,称其为“群体性幻觉传染”
。
可无论怎么压制,那些记忆像野火般蔓延。
人们开始自发聚集,不再需要组织者,不再等待领袖。
他们在广场、在学校、在街头巷尾,举起蜡烛,轻声说出长久以来不敢说的话: “我不认同。”
“我要知道真相。”
“我不想再假装相信了。”
这些话语没有惊天动地,却如细流汇成江河。
终于,在第一百零八个城市的黎明,共议院主楼顶端的巨大屏幕,原本每日播放“理性颂歌”
的地方,突然黑屏三秒,随后跳出一行字: > **“我不是神,别让我成为枷锁。”
** 紧接着,所有联网设备在同一时刻自动播放一段视频:画面中,秦川站在海边,面对镜头,缓缓开口: > “你们问我,该如何解毒?
> 我现在告诉你们??
> 解药不在书里,不在律法中,不在任何权威口中。
> 它只存在于你愿意为一个问题付出多少代价的决心里。
> 若你连问都不敢问,那毒,早已深入骨髓。”
视频仅持续四十七秒,随即消失,无法回放。
但全世界都记住了。
那一天,被称为“第二次觉醒日”
。
此后多年,历史书如何书写这段岁月已无关紧要。
因为真正的历史,从来不在档案馆里,而在每一个选择开口的人唇间,在每一双敢于直视深渊的眼中,在每一颗明知前路艰险却仍愿迈出一步的心脏里。
而秦川,始终没有回来。
有人说他死在了西境荒原,尸骨被风沙掩埋;有人说他化作了南溟的一缕光,随洋流漂向未知;还有人说,他其实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个名字,成了每天清晨在校门口等孩子的父亲,成了深夜仍在批改作业的老师,成了地铁上默默递出一瓶酒的陌生人。
或许,他只是变成了我们之中的一员。
毕竟,当他选择放下名字、放下神坛、放下被崇拜的命运时,他就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蜕变??
从一个人,变成一种可能。
一种提醒世人:**你可以不服从,可以怀疑,可以痛,可以哭,可以重新开始**的可能。
多年以后,当又一代孩子仰望星空,问出那个永恒的问题: “爷爷,世界上真有会发光的海吗?”
老人会笑着点头,牵起他的手,走向海边。
月光下,浪花轻拍礁石,水面泛起微弱蓝光,仿佛回应着千年前的召唤。
“有啊。”
老人说,“只要你心里还敢问一个问题,它就在。”
风拂过海面,带着北方的冷意与远古尘埃的气息。
而在某处无人知晓的岸边,那艘无帆之舟依旧静静停泊,棺盖上的玉簪微光闪烁,仿佛仍在等待。
等待下一个迷路的灵魂靠岸。
等待下一句真诚的提问响起。
等待下一瓶酒,被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