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变异寒冰蟾(2/3)
“不。”
黑雾轻笑,“我们是被你‘救’过的人。”
林昭心头一震。
它继续道:“乱葬岗的孤魂、瘟疫城的死者、烈焰城冤死的百姓……你以为你超度了他们?
不,你只是把他们的怨气带回了人间。
他们的执念依附于你的愿力生存,如今,已化为‘噬心之影’,专食光明。”
林昭呼吸急促起来。
她想起那一夜万家灯火汇聚的情景??
那是希望,也是隐患。
她借众生之愿力对抗命劫,却未曾想到,有些“愿”
早已被黑暗污染。
“所以……我是养大你们的温床?”
她声音颤抖。
“聪明。”
黑雾狞笑,“现在,让我们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吧。”
话音落下,数十道黑影自四面八方涌来,皆为人形轮廓,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猩红如血。
它们扑向林昭,试图钻入她七窍。
林昭咬牙催动心灯境,周身绽放七彩辉光,形成一层莲形屏障。
可每当挡住一波攻击,她体内便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那是愿力反噬,是她曾经许下的诺言在啃噬她的魂魄。
“我答应过要救你们……可我没想过,你们会变成这样……”
她喃喃道,泪水滑落。
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之际,胸前孤灯忽地亮起!
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响起:“孩子,别忘了,灯是我点的,火由我传。”
是林渊!
灯焰中浮现出他半透明的身影,双手结印,一道银线自灯芯射出,贯穿三道扑来的黑影,将其尽数焚灭。
“爸爸……”
林昭哽咽。
“听着,”
林渊神色凝重,“这些影子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你从未真正‘放下’。
你救一人,便记一人;渡一魂,便负一债。
这不是慈悲,是执念。”
“可我不放,他们就会堕入永夜!”
“那就让他们走!”
林渊厉声喝道,“真正的引路人,不是背着所有人前行,而是点亮路灯,让他们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林昭怔住。
她忽然明白??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命,填补别人的命。
可命运本就不该被强行改写,她能做的,是给予希望,而非替代生死。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银眸已恢复清明。
她松开防御,任由那些黑影扑近。
可在最后一刻,她轻轻说出三个字: “**归心安。
**”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惊天动地,只有一声温柔叹息,如春风拂过荒原。
那些黑影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忽然停住了。
它们开始颤抖,然后缓缓低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一个女人的哭声响起:“我想起来了……我儿子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一个老人喃喃:“孙女种的那棵桃树,今年该开花了罢……”
一个少年低语:“对不起……我不该怨恨那个没能救我的医者……”
一道道黑影化作点点萤火,升腾而起,穿过屋顶,飞向夜空。
它们终于愿意放手,也终于得以解脱。
当最后一缕黑烟消散,林昭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渗出血丝。
林渊从灯中走出,蹲下身,轻轻抱住她。
“你做得很好。”
他声音沙哑,“比我当年更好。”
“可我还是好累……”
林昭靠在他怀里,像小时候那样,“爸爸,我是不是……不该再救人了?”
“不。”
林渊摇头,“你要救,但要学会‘放手’。
就像这盏灯,它的光不是为了照亮某一个人,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看见前方的路。”
林昭默默点头。
翌日清晨,归心殿外来了许多人。
有背着药箱的老郎中,说要献上毕生所学助她疗伤; 有失去孩子的母亲,跪在地上求她超度亡魂; 有江湖侠客,愿以性命护卫提灯者周全; 也有神秘僧人,带来一卷失传已久的《归心外典》…… 林昭一一接待,却不轻易应承。
她开始设立“归心堂”
,立下三条规矩: 一、求救者须诚心写下所愿,置于心灯前三日,若灯火不灭,方可得助; 二、受助之人,须在一年内行一件善事,并将善果回向天地; 三、凡借愿力者,不得强求结果,生死由命,灯只照路,不改天轨。
众人不解,甚至有人怒斥她冷漠无情。
但她只是站在高台之上,指着远方升起的朝阳说:“我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一盏灯。
你们要的光,其实在你们心里。”
渐渐地,有人离去,也有人留下。
而那些真正获得救赎的人,开始自发传播“心灯之道”
。
他们不再依赖林昭,而是学会彼此照亮。
三个月后,林昭再度进入闭关。
这一次,她不再修炼《归心诀》本身,而是尝试将“心灯境”
与自身血脉彻底融合,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道统??
**薪传之道**。
她悟出:引路人之血,本质是“传承”
的载体。
父传女,灯传火,命传命。
真正的力量,不在逆转命运,而在让希望生生不息。
当她第七次冲击境界失败时,体内黑心印记突然躁动,欲趁机侵蚀神志。
危急时刻,林渊自孤灯中全力出击,以残魂为引,点燃一段古老记忆??
那是万年前的逆命之战。
画面中,年轻的林渊立于九天之上,面对万千天兵围剿,身后站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凡人。
他高举莲花吊坠,怒吼道:“今日我断天命之链,非为成神,只为凡人也能掌握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