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我们可是挚友(2/3)
门外传来轻叩声。
“进来。”
门开,苏沉音走入,手中端着一碗药。
“喝了吧。”
她将药递给他,“我亲手煎的。”
他接过,一饮而尽。
“苦吗?”
她问。
“不苦。”
他看着她,“有你在,就不苦。”
她轻笑,眼中却有几分疲惫。
“承泽。”
她低声道,“你真的不后悔吗?
让我执掌兵权,让我替你挡下所有是非。”
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不后悔。”
她沉默片刻,忽然问:“若有一日,你不再需要我,你会舍弃我吗?”
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听着。”
他贴着她的耳畔,一字一句道,“你是我此生唯一不愿放手的人。
无论权谋、江山、生死,我都不会放开你。”
她在他怀中颤抖,终于,一滴泪滑落。
“承泽……”
“嗯。”
“我累了。”
他收紧手臂,轻拍她的背:“睡吧,我在。”
殿外,月光如水,洒落在皇宫琉璃瓦上,映出一片清辉。
风雪已止,京城渐醒。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天牢深处,阴冷潮湿的石墙上渗着水珠,铁链拖地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
苏沉音披着玄色斗篷,缓步走入最内层囚室。
周怀安被锁在铁笼之中,须发凌乱,双目赤红,却仍强撑着不肯低头。
“苏沉音!”
他猛然扑向栏杆,铁链哗啦作响,“你竟敢将我囚于此地!
我乃当朝宰相,三朝元老,你不过一介女子,也配审我?”
她立于笼外,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玉佩,声音如寒泉般清冷:“周相,您忘了么?
陛下已下旨,命我主理此案。
从今往后,您的生死,由我说了算。”
周怀安冷笑:“狗屁圣旨!
那是你胁迫承泽所写!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他的关系?
你早就是他的枕边人,仗着几分恩宠,便妄图执掌朝纲!”
苏沉音眸光微闪,却未动怒,只淡淡道:“您说错了两件事。
第一,我从未以私情干预朝政;第二,承泽写下那道圣旨时,满殿大臣皆在,笔墨清晰,印玺齐全??
若您不服,可当堂对质。”
周怀安一时语塞,随即狞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妇人!
可你别忘了,这朝中多少官员是我提拔,多少世家与我结盟?
你今日囚我,明日便是百官联名上奏,逼你退位!”
“那又如何?”
她轻声道,“只要承泽活着,谁都不能动我分毫。”
周怀安猛然一震,似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眼中的坚定。
他死死盯着她,忽然低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根本不在乎权势,也不在乎名声,你在乎的,只有承泽一人。
可你有没有想过,帝王无情,今日他信你,明日呢?
等他有了新宠,有了更可信的大臣,你便什么都不是了!”
苏沉音静静听着,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说得对,帝王无情。
可我不需要他永远爱我,也不需要他永远信我。
我只需要,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我能护住他。”
她转身欲走,脚步顿住,背对着他道:“周相,您一生精于算计,却错了一件事??
您以为天下人都贪恋权位,却不知有人所求,不过是心安。”
话落,她推门而出,风雪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周怀安瘫坐在地,铁链哐当作响,喃喃自语:“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为了一个男人,甘愿背负骂名,葬送前程……值得吗?”
无人回应,唯有寒风穿堂而过。
…… 数日后,御史台呈上《逆党名录》,列明周怀安党羽共计七十三人,涉及六部官员、地方督抚、军中将领,甚至包括两名皇亲国戚。
朝野震动,百官惶然。
承泽端坐龙椅之上,目光扫过群臣:“诸位爱卿,此事该如何处置?”
殿中一片死寂。
良久,一位老臣颤巍巍出列:“陛下,周相虽有罪,然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若尽数清算,恐致朝局动荡,人心不稳。
不如宽赦部分从犯,以安众心。”
另一大臣立即附和:“正是!
况且其中不乏忠良之后,或为胁迫所用,未必真有反意。
请陛下开恩。”
苏沉音立于阶下,冷眼旁观,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笑意。
承泽未答,只看向她:“苏尚书,你以为如何?”
她上前一步,声音清冷:“陛下,叛乱非小事,牵连非虚言。
若今日因‘人心不稳’而宽赦,明日便有人效仿,以‘被迫’为由行谋逆之事。
法若不严,何以立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低声议论的大臣:“臣建议,凡名列《逆党名录》者,一律革职查办,重者斩首,轻者流放。
另设钦案司,由御史台与刑部共审,三日内定案,不得拖延。”
殿中哗然。
“苏沉音!
你这是要血洗朝堂吗?”
一名大臣怒斥。
她冷冷看向那人:“李大人,您府中幕僚王通,昨日连夜逃往江南,可是您授意的?”
那人脸色骤变,踉跄后退。
她继续道:“兵部郎中赵元吉,私藏周党密信三封,藏于书房暗格之中,昨夜已被搜出。
户部主事陈文远,曾向周怀安献策‘挟太后以令天子’,笔迹尚存。
这些人,您也要包庇?”
群臣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