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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乐子(1/2)

文虎想背施?,拉施?手臂时发现他肩膀上的伤,于是一把把施?抱起来。

薛一一将车门拉到最大。

文虎把施?放进车辆后排,坐上主驾驶。

文虎看一眼后视镜。

车后排,薛一一坐得直挺,让施?靠在她身上。

她那双白皙窄小的手,正摁在施?肩膀上。

文虎忽然觉得施?对薛一一特别,也是有道理的。

车飙得很快,与时间赛跑。

鸭舌帽已经摘下,湿润的发丝散落下来。

男人五官依旧硬朗,眉眼依旧锋利。

却因为失去血色,整张脸显得柔和很多。

车辆驶入盘山路,一路向上。

夜里的山间格外寂静,能听见车轮疾驰辗过路面,掀起的沙沙声。

车辆停在别墅前。

已经有人等待。

除了阿龙,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男人穿白色衬衣,大臂戴黑色袖箍。

薛一一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叫韩志义,是一名海归医生。

算是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房间。

消毒水夹杂着血腥气。

阿龙将房间灯光全部打开。

文虎稳住施?上半身。

韩志义拿着剪刀,三两下剪下施?身上的黑色衬衣,露出被血沾染的精壮上身。

剪刀夹着肩膀上被血浸透的毛巾,拿开,连带着掀起一片血肉。

韩志义暂停动作,拿着钳子,一点点分开毛巾和鲜红的皮肉。

施?眉心褶皱,眼皮直跳。

文虎扶着施?,紧盯韩志义手上动作,不住地念叨:“没事没事,二爷没事…”

苍白的唇动了动,施?虚弱吐出两个字:“闭嘴。”

文虎咬住嘴巴。

韩志义转身将被血浸透的毛巾扔开,拿起一瓶药水,直接往施?肩上倒。

施?下颌仰起,拉扯起脖颈上的青筋,从喉头冒出一声闷哼。

文虎献出花臂:“二爷,你痛的话,就掐我。”

施?缓慢掀开一半眼皮,轻轻一个字节,似有若无:“滚。”

施?足足盯了文虎两秒,文虎才恹恹起身,站到旁边去。

韩志义捻起几张医用纱布,暂时盖到施?肩膀上,遮住血淋淋,然后检查施?后背。

检查完,说出让人安心的话:“还行,死不了。”

就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文虎和阿龙闻言,一起松口气。

韩志义先处理施?后背的伤势:“打一盆水来,给他擦一擦,脏死了。”

薛一一站在旁边,看得自己肉都痛,听见这话自告奋勇,转身去卫生间。

她先是清洗自己手上的血迹,然后才端着温水出来。

韩志义:“施二,你背上的伤我得先清创,再缝合。”

薛一一放下盆,毛巾浸入温水里。

“没有麻药。”韩志义轻描淡写地说,“你忍一忍。”

薛一一捞起毛巾,拧水,朝施?后背看一眼。

长约十五厘米的伤口,上面有黑色缝线,但崩断不少,伤口狰狞地张开,露出殷红的肉。

薛一一脑袋里闪过在老饭馆时,施?被绑在红木椅子上,纵身一跃砸向地面,硬生生将红木椅子砸了个稀碎的画面。

原来他的背,早就有伤。

在有伤的前提下,还那么……

韩志义拿着剪刀,将施?后背绷裂的手术线剪掉,用手术钳抽掉黑色线头,再拿起手术小刀,将伤口边缘不平整的皮肉切除。

薛一一皱着眉移开视线。

下一秒,又看向施?。

他盘腿坐着不动。

但满头的汗水,跳动的眼皮,以及不断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都在暴露他身体的承载极限。

薛一一拿着毛巾过去,轻轻抚擦施?身上的血污。

宽阔的肩,鼓囊的胸膛,紧实的小腹……

换掉两盆水,才露出男人原本的健康小麦肤色。

韩志义清完创,开始一针一脚缝合伤口。

薛一一坐在施?跟前,毛巾擦过结实的手臂,往下。

她托起他的手,想将染着血的佛珠取下。

佛珠刚滑到男人手掌处,兀然被攥住。

薛一一抬眸,对上施?徐徐睁开的眼睛。

锐利、冷然、防备。

薛一一刚想放手,施?阖上眼皮。

同时,手指松开。

薛一一取下佛珠,擦擦施?的手背、手心,和手腕。

她又去换水。

在洗手间,把佛珠泡一泡,用泡沫搓一搓,清洗好几遍。

也是这时,薛一一发现穿引佛珠的细线不是弹力线,也不是棉线或者玉线,而是类似钢丝般,又韧又锋利的东西。

将佛珠清理好,薛一一端着水出去。

韩志义处理完施?后背的伤势,重新掀开施?肩膀上的皮肉。

用夹着浸透药水的棉球,波澜不惊又有条不紊地清理艾草灰。

有些,已经融进血.肉组织里。

又是搅。

又是挖的。

薛一一看得心里发毛,埋头,专心给施?擦拭身体。

韩志义还能开玩笑:“施二,你这伤口怕是要吓跑一批小姑娘了。”

施?掀开眼皮,垂眸看着胸前的小脑袋瓜。

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她将他的身体擦得格外细致,几乎没有血迹残留了,还会再擦一遍。

韩志义换一块棉球,撕开组织,继续清理艾草灰:“我说你这深仇大恨自此是了了,你是不是应该开始你自己的人生了?”

施?微微斜眼:“什么人生?”

被仇恨束缚十年的人生结束了,以后,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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