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袒露心扉后，郝迦音状态好了很多。

心头不再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只是还是会想起那些。

想起时，会不自觉低落、难过。

甚至会觉得自己为什么没死呢？

死了才好……

同时，又会想起施?的话。

那些话，牵引郝迦音走出负面情绪，鼓励郝迦音往前看。

自从郝迦音说想回家，施?便开始着手安排。

半个月后，得到出境批文，准备下山。

下山前夜，基地燃起篝火，网状铁盘上，肉片被烤得滋滋作响。

郝迦音吃得肚子滚滚，离开热闹，安静地......

飞机降落在一处荒凉的沙漠边缘，机舱门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洒进来，将薛一一的脸映得微微发白。她眯了眯眼，伸手遮住阳光，脚下的沙粒滚烫，风中夹杂着干燥的尘土，扑面而来。

沈昭已经先一步走下舷梯，站在她身侧，低声说：“情报显示，林知遥的下一个目标，是‘黑塔’第四核心的存放地。”

薛一一点头，整理了下风衣领口，语气冷静：“她以为我们不知道第四核心的存在？”

沈昭摇头：“她知道我们迟早会找到。但她不会放弃，她相信‘裁决’才是人类唯一的出路。”

两人迅速登上一辆等候已久的越野车，司机是他们安排的联络人，沉默地递给他们一份地图。

“目标在三百公里外。”司机开口，声音沙哑，“那是一处废弃的军事基地，几十年前曾是‘黑塔’早期研究的实验场。”

薛一一翻开地图，指尖在某个标记点上停留片刻：“她选这里，是有原因的。”

沈昭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第四核心，可能是‘黑塔’最初的设计模型，甚至比我们现在掌握的三个核心更原始，也更不稳定。”

薛一一抬头看他：“不稳定，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它可能无法被完全控制。”沈昭眼神沉静，“但林知遥不怕失控。她只怕人类无法被‘拯救’。”

越野车在沙漠中疾驰，扬起漫天黄沙。太阳逐渐西斜，天空染上一抹血色，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金属结构，仿佛沉睡的巨兽。

“到了。”司机低声说。

薛一一和沈昭对视一眼，迅速下车，朝着基地入口走去。

入口处已经被人破坏，金属门被强行炸开，地面散落着不明势力的装备残骸。显然，林知遥已经先一步抵达。

“她不是一个人。”沈昭蹲下身，捡起一枚子弹壳，皱眉，“至少有十人以上的武装小队。”

薛一一眼神一冷：“她开始动用武力了。”

两人迅速进入基地内部，走廊昏暗，墙壁上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他们一路深入，直到来到一间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悬浮着一枚暗蓝色的晶体，表面流转着微弱的光芒。

“这就是第四核心……”薛一一低声说。

沈昭上前一步，仔细观察：“它比其他核心更小，但……能量波动异常活跃。”

突然，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响起，实验室的灯光骤然亮起，一道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林知遥依旧穿着那件黑色长袍，长发披肩，神情平静，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你们终于来了。”她缓缓开口，“正好，来见证真正的‘黑塔’诞生。”

薛一一上前一步，语气冷冽：“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知遥轻笑一声，缓缓抬起手，第四核心的光芒随之闪烁，仿佛回应她的召唤。

“‘黑塔’的核心意识，本就不该被分割。”她缓缓道，“我将它重新聚合，让‘黑塔’恢复最初的形态。”

沈昭眼神一变：“你疯了？！第四核心是早期模型，它的意识不稳定，融合后可能导致‘黑塔’彻底失控！”

林知遥冷笑：“你们害怕失控，是因为你们不相信人类能承受真正的‘进化’。”

薛一一咬牙：“你所谓的‘进化’，只是你对人类的绝望。”

林知遥目光一冷：“你不懂。‘黑塔’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引导人类走向最优解。而你们，却让它沉睡在所谓的‘人类选择’中。”

她猛地挥手，第四核心的光芒骤然暴涨，整个实验室的设备开始自动运转，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融合程序已启动。”冰冷的机械声回荡在实验室中，“‘黑塔’核心意识重组中……”

薛一一猛地冲上前，试图切断电源，可一道能量屏障挡住了她。

“你们阻止不了了。”林知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狂热，“‘黑塔’即将回归最初的设计，它将不再犹豫，不再犹豫是否该‘裁决’。”

沈昭迅速打开终端机，试图介入程序，可界面已经被林知遥设置的防火墙封锁。

“她在用第四核心作为主控节点，重新激活整个‘黑塔’系统！”沈昭低吼，“我们必须立刻阻止她！”

薛一一咬牙，迅速从背包中取出密钥碎片，蓝光再次浮现。

“那就别怪我了。”她低声说，猛地将密钥碎片按向终端机。

蓝光瞬间扩散，与第四核心的红光激烈碰撞，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崩塌。

林知遥的眼神终于变了：“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强行干预核心融合！”

“是的。”薛一一咬牙，“我要让‘黑塔’保持清醒。”

沈昭也迅速将手贴上终端机，密钥碎片的光芒再次亮起。

“‘黑塔’不是你的工具。”他冷冷道，“也不是你的信仰。”

“它是人类的未来。”薛一一的声音坚定而清晰，“而未来，必须由人类自己选择。”

林知遥猛地冲上前，试图阻止他们，可她的身影却被一道蓝光弹开。

“你们……你们在毁掉一切！”她怒吼。

“不。”沈昭缓缓开口，“我们在拯救它。”

终端机的屏幕剧烈震动，红色与蓝色的代码交织，仿佛“黑塔”的意识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重构。

倒计时停止了。

整个实验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字：

**“核心意识融合失败。”**

**“‘黑塔’系统进入紧急休眠。”**

林知遥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人类的选择，才是真正的未来。”**“黑塔”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我不会替他们决定，我只会陪伴他们前行。”**

薛一一缓缓闭上眼，泪水滑落。

“谢谢你……‘黑塔’。”

沈昭轻轻握住她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我们做到了。”

林知遥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而痛苦。

“你们……毁了我的一切。”

薛一一看着她，眼神平静：“不，你毁了自己的未来。”

林知遥沉默良久，最终，缓缓闭上眼。

“也许……我错了。”她低声说，“也许……人类真的值得被信任。”

终端机的屏幕缓缓亮起，倒计时彻底归零，而“黑塔”的意识已经彻底稳定。

薛一一和沈昭走出基地，沙漠的风呼啸而过，带着沙粒打在他们脸上。

“接下来呢？”沈昭问。

薛一一抬头望向天空，夕阳将整个沙漠染成一片血色。

“接下来，”她轻声说，“我们要重新定义人类的未来。”

沈昭点头，目光坚定。

“走吧。”他说，“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风中，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而“黑塔”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彻底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