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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面见天子+对论试探(1/2)

人事任命赏罚向来是高层权力的来源。

将领士兵只管领兵打仗,至于赏赐封官,都是上级的事。

至于领兵将领,更无权封赏手下,这是为保证军队对朝廷效忠,而非对领兵大将效忠。

如今皇帝一句话,让插手到封赏制定中。

赵立宽起初兴奋激动后,回过神来也有些后怕了,这是越权了,连忙辞谢:“陛下隆恩没齿难忘,不过这不是臣分内的事,兵部、吏部裁定,我还是不参与的好。

吴相公,叶相公也纷纷提出反对意见。

叶谷先说:“陛下,这不合惯例。

赵立宽是领兵之将,哪能让他参与议功。

何况全国上下厢军、禁军,都应效忠于陛下,外将不该插手封赏,以免有其它异心。

这对国家社稷都不是好事。”

吴相公也拱手开口:“陛下爱厚赵殿帅也不应屈法,这是古来的规矩自有道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吏部尚书张九玄拱手行礼:“臣也附议。”

只有兵部尚书孔一言不发,看着几位同僚如此,只微微摇头,他们是尽职的,但赵立宽可不是什么“外将”



果然,陛下听罢他们的话,面不露声色,只淡淡说:“朕不是让赵立宽去做决断,只让他参与兵部好和核对查验,诸卿勿忧。

如今已腊月中旬,让赵立宽帮着,上元节前早点将赏赐落到实处,好让将士们过个好节。

朕是体恤将士才让他参与此事的,这不算什么违背祖制,何况还有兵部监督。

此事朕意已决,无须再议。”

说完意味深长看了孔?

一眼。

皇帝话已至此,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孔拱手苦笑,让他监督,他敢监督吗?

陛下的意思他岂会不明白,让赵立宽参与就是让他照顾自己的心腹,准许他培养一些自己的亲信。

但其他诸公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短暂议定后,陛下又嘱咐:“吏部那边也做好准备,待封赏结果下来,要即刻送户部,让太仓准备,上元节前要分发到将士手中。”

“遵令!”

张九玄道。

垂拱殿侧殿的小会结束后,陛下赐食,在殿外回廊里尚食局准备了“廊下之食”



每人五斤羊肉,两斤酒,以及时鲜果蔬数碟。

其实几个相公和六部尚书年纪都不小,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赵立宽则小菜一碟,即便吃不完丢了,五斤羊两斤酒也照样要上,不能缺。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君臣有别,上下有别。

五斤羊肉两斤酒的份例是为区分身份。

在后世物质享受飙升,生产力指数级增长的年代人们是很难想象用食物来区别等级的。

因为普通人一顿也可能比国家首脑都吃得好,这一点不夸张。

但如今这种生产力低下的年代,吃得好不好就是最直接的阶级划分。

吴相公吃不完,羊肉分了他大半,吃得赵立宽满嘴流油,舌头都滑了。

吃完刚想走,又被宦官叫住,说让天子要单独见他,让他去垂拱殿后面的花园相见。

“陛下可能有些战场上的细节想问你。”

吴相公提醒:“陛下面前最好如实相告。”

赵立宽趁别人不注意,凑过去小声问,“吴公,陛下有什么手段?”

“陛下圣明,皇城司眼线遍布全城……………”

吴公也小声跟他说了两句就不再说了。

随后他跟着宦官走小路穿过高高的院墙往北,又踩着青石砖转向东面,穿过一道小拱门,又过一道回廊,便到一处清幽宁静的院子。

这虽只是一处垂拱殿侧院,却大如他家大宅整个东院。

四周是草木山石,正中是个活水池,池中有各色鱼类,三座假山。

这是仿照秦汉时期海上三座仙山蓬莱、方丈、瀛洲的传说做的布局,后世园林布局大多如此,东面一座小亭里,皇帝已在那等候。

赵立宽见惯后世的高楼大厦,现代园林,对这种建筑倒没那么惊讶,大步过去行礼。

桌上摆了泥塑小火炉正在煮茶。

老皇帝微微点头,指了对面垫着垫子的石凳:“坐吧。”

赵立宽挺直腰杆坐下,紧张万分。

“你很紧张?”

老皇帝问。

赵立宽立即点头:“陛下是天下之主,万民的太阳,臣只是一介凡人,当然如此靠近天日,自然紧张。”

“咳咳……………”

老皇帝咳了两声,好奇的问:“这次南下你做得很好,年纪轻轻行军打仗的本事哪学来的,孔那样的沙场宿将也不及你。”

赵立宽早想过皇帝会问他这种问题,毕竟年纪摆在那。

“多数是发妻教我的,臣自己也看了不少兵书。

战场上生死只在瞬间,很多时候也用不上兵书里的东西,全靠一腔忠勇,将士用命,还有朝廷、陛下大力支持,粮草充足,士气高涨才能取胜。”

赵立宽赶紧高情商发言。

在这种年代,面前的皇帝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把皇帝哄高兴了,他就能高枕无忧。

“朕听说你受了不少伤。”

老皇帝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看着他。

“谢陛下关怀,只有十几处不要紧的皮外伤。”

赵立宽无所谓的说。

嘴上无所谓,故意强调了下十几处。

老皇帝让宦官沏茶,随后道:“王丕温克扣军粮的事对前线有影响吗。”

赵立宽想到吴公的叮嘱,如实回答:“当时臣刚在三江口大营缴获叛军三万石粮食,又在梅州得粮五万石左右,加之前线战况紧急,根本没注意。

后来军司马告知补给少了,又有司马相公告知,才知道这件事。”

正说着,厅外又飘起雪花,宦官忙过给小亭里加了两盆炭火,又给老皇帝披上厚厚紫色貂裘斗篷,看来他身体不太好。

“你对西南叛乱的事怎么看?”

老皇帝目光如电看着他。

赵立宽顿时觉得空气又冷了三分。

陡然紧张得脊背发凉,农怀威的绝笔信他一直贴身带着,就是怕被别人看见。

他也不敢往上呈送。

因为这必须一层层送到皇帝面前,问题在于花恒田对西南百姓敲骨吸髓的钱哪去了?

中间有多少官员参与,会不会层层上报途中就被隐藏在幕后的人发现,反将一军,告他勾结叛军,私通逆贼。

那就成夷三族的罪了!

他形单影孤,在京城只有吴公能微微说得上话,还有得罪死了卫亲王,没有政治势力保护,谁会帮他!

现在皇帝就在他面前,可皇帝是什么意思?

他希望得到真相吗?

会相信他还是怀疑他?

万一触怒面前这个老人,一句话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立宽额头大冷天冒出细密汗珠,心思百转,心里快速斟酌利害。

他一个人遭殃都是小事,可还有家人,还有媳妇高宁英,钟剑屏,小蓉,乃至老丈人,他手下史超等将领都可能受到牵连。

心快跳出嗓子眼。

不过赵立宽向来心大,紧张之后立即调整心态,脑子快速转起来。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叛军定个性,同时试探试探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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