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竟习得了(1/3)
烈焰灼灼,四周被这炽热的气息裹挟,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吸气间,仿佛鼻腔都被这炽热的气息灼伤。
察觉到不适,郁岚清索性屏住呼吸。
目光锁定住眼前足有自己数倍高的豹子,视线落在它的额顶。
方才吞噬其他魔物时,她注意到豹子额顶眉心这个位置,好似闪动了几下,这里应当是它的弱点之一。
过去也有人发现,应对这些魔物的时候,袭击头部更容易将其击溃。
四周都在交战,就连土豆也被另一头扑过来的巨狼缠上,如今唯有她......
暴雨过后,幽篁谷的竹叶上滴落着残水,一粒一粒敲在石板上,如同更漏计时。
谢无妄站在谷口那块残碑前,指尖仍触着“宁舍吾身,不囚众生”
八字,仿佛能从石纹中读出千年前那位无名医祖的心跳。
林疏月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地宫塌了,承裴志和柳清瑶都不见踪影。”
“他们没死。”
谢无妄收回手,袖角拂过碑面,“一个执迷于神权,一个执着于清算,都不会轻易退场。
只是……现在他们争的,已不是我这个人,而是‘谢无妄’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林疏月望着远处翻涌的云雾,忽然问:“那你呢?
你还想做那个被人仰望的医者吗?”
谢无妄沉默片刻,笑了:“我想做的,从来只是一个能把药煎好、把脉摸准、把孩子哄睡的人。
可世人总想把我供起来,烧香磕头,求我赐福延寿。
他们忘了,真正的医道,是教人如何自己站起来。”
话音未落,溪边传来细微响动。
一只白蝶自湿泥中振翅而起,绕碑三圈,倏然化作一道微光,没入地下。
林疏月瞳孔微缩:“这是……魂引蝶?
传说中只有大愿未竟之人才会催生此物。”
“不是未竟。”
谢无妄低语,“是传承完成了,它才肯走。”
他转身欲行,忽觉脚下一滞??
泥土松动处,竟露出半片玉简,其上刻有古老符文,与《拾光记》扉页印记如出一辙。
他俯身拾起,指尖刚触,脑海中便炸开一声苍老叹息: > “光不在书里,不在庙中,不在谁的口中。
光在你低头看病人眼睛的那一瞬。”
林疏月见他神色骤变,忙问:“怎么了?”
“这不是遗物。”
谢无妄声音发颤,“这是回应。
那位写下第一卷《拾光记》的医者,他的意念一直沉眠于此,直到今日才真正苏醒……又或者,彻底安息。”
她怔住:“所以白猫不是偶然出现?
它是守灯人?”
“百世轮回,只为等一个不愿成神的人。”
谢无妄闭目,“它选了我,不是因为我多强,而是因为我始终害怕被崇拜。
它知道,唯有怕,才会克制;唯有克制,才能守住本心。”
风穿竹林,簌簌如诵经声。
两人继续前行,七日后抵达南荒最南端的瘴江渡口。
此处江水漆黑如墨,浮尸难沉,两岸皆立铁桩,挂满铜铃与符纸。
摆渡人是个独眼老妪,披蓑戴笠,手中竹篙上缠着一圈圈褪色红绳。
“要过江?”
她哑声问,“拿命来换。”
林疏月皱眉:“我们有药可付。”
“药救不了渡魂人的命。”
老妪冷笑,“你们身上沾了镜阵的气息,阴司已在追索。
若不想魂魄被扯进冥河,就留下一件至亲之物。”
谢无妄解下腰间旧荷包,递上前去。
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内藏一枚枯槐叶。
老妪接过,眯眼看了半晌,突然浑身剧震:“这叶子……是你娘亲当年替我挡煞时用过的!
你是……谢家小儿?”
谢无妄一愣:“您认识我母亲?”
“何止认识!”
老妪眼中泛泪,“她是最后一位‘守灯使’,为护《拾光记》真义,自愿坠入冥河断后路。
她临走前说:‘若有一日谢家子归来,便是光将重燃之时。
’”
林疏月震惊:“所以你的母亲,也是知情者?”
“岂止知情。”
老妪颤抖着手将荷包还回,“她是真正的传灯人。
当年《拾光记》并非失传,而是被分拆封印??
一卷藏山,一卷埋水,一卷焚灰入茶,最后一卷,刻在人心。”
她指向谢无妄:“你读的,只是抄本。
真正的《拾光记》,共九篇,第九篇名为《破妄章》,专为诛神而写。”
“诛神?”
“不错。”
老妪压低声音,“当有人妄图以医术立教、以人为神时,《破妄章》便会觉醒。
它不救人,只杀‘伪神’。”
谢无妄心头巨震。
他想起竹简上那句“光不怕分享,只怕独占”
,原来并非劝诫,而是警告。
“那篇在哪?”
林疏月急问。
“在你不敢回想的地方。”
老妪冷笑,“你娘亲把它烧进了你的记忆里。
每当你梦见自己跪在太医院门前求药不成,醒来头痛欲裂时??
那就是《破妄章》在叩门。”
谢无妄呼吸一窒。
那些梦魇般的夜晚,原来不是愧疚作祟,而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老妪不再多言,撑篙离岸。
渡船行至江心,黑水突然翻腾,无数苍白手臂自水中伸出,抓向船底。
铜铃狂响,符纸自燃,老妪厉喝:“闭眼!
莫听水中语!”
林疏月紧捂双耳,却仍听见细碎哭喊:“救救我们……我们只是想要活命……你说过会救所有人的……”
那是数百个曾被谢无妄医治却最终死去之人,在冥河深处索命。
谢无妄咬破手指,在船头画下一道血符,低诵:“**我不救所有人,我只尽所能。
不负生者,不扰亡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