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陈瑾独自一人站在车厢内，周围是各种飞溅的丧尸残骸，他已经杀红了眼。

一只只丧尸被他悍不畏死的击飞了出去，但有更多的丧尸前仆后继的朝陈瑾的神色扑来。

连绵不绝，源源不断，...

夜色如墨，缓缓流淌在城市的缝隙之间。

林晓坐在办公室的窗台上，脚边堆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微光燎原”

行动计划书。

她没开灯，任由月光斜切进屋内，照亮桌角那台老式录音机??

那是周老师留下的遗物，外壳斑驳，旋钮有些生涩，却始终运转如初。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扎西发来的消息：“仁青今天给孩子们讲了《城南旧事》的故事，用的是你录的银幕旁白。

他说，电影里的声音和现实不一样，但它更‘真’。”

林晓轻轻笑了。

她想起那天放映结束时，仁青躺在担架上喃喃自语：“原来林老师说的‘看见’，不只是眼睛的事。”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所谓艺术，并非复制生活，而是让被遗忘的人重新感知自己还活着。

她正欲回复，门被轻轻推开。

林然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杯热咖啡，递给她一杯。

“还没睡？”

他问。

“睡不着。”

林晓接过杯子，暖意从掌心蔓延，“明天就要向文化部汇报三年计划，可我总觉得……我们说得太多，听得太少。”

林然靠着墙坐下，吹了吹热气。

“你说得没错。

昨晚我去回访了一个讲述者??

王桂芳，那个在殡仪馆工作三十年的老清洁工。

她说自从在‘公共讲述日’说了自己替无数陌生人擦脸、缝合遗体后，第一次有人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但她也说，有同事骂她是‘疯婆子’，说她把晦气带进了单位。

甚至有人偷偷把她放在休息室的照片烧了。”

林晓眉头紧锁。

“所以发声的代价，不只是勇气，还有孤立？”

“是。”

林然点头，“可她还是想继续讲下去。

她说：‘我这一辈子都在替别人沉默，现在我不想再替死人背负活人的偏见了。

’”

两人陷入沉默。

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闪烁，像一片永不熄灭的星河。

第二天清晨，国务院会议厅。

林晓站在投影幕前，身后是“微光燎原”

的整体架构图：三百个基层站点分布在全国县镇乡村，涵盖边疆牧区、海岛渔村、残障学校、戒毒中心、农民工社区……每一个红点，都意味着一个即将点亮的声音角落。

“我们不是要打造明星讲述者，”

她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我们要做的，是建立一种机制??

让最不可能说话的人，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三分钟。”

一位官员皱眉：“资源有限，优先扶持典型案例不行吗？

比如像仁青这样的孩子，社会关注度高，传播效果好。”

林晓摇头：“如果只选‘感人’的、‘励志’的、‘正能量’的，那就又回到了筛选标准的老路。

真正的讲述，必须包含那些让人坐立难安的部分??

痛苦、愤怒、羞耻、悔恨。”

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一名中年男子蹲在桥洞下，声音沙哑地说：“我是张卫国，十年前酒驾撞死了女儿的同学。

我坐了六年牢，出来后老婆离婚，母亲绝食三天。

我没资格求原谅，但我想说一句：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也对不起我自己……我一直不敢照镜子。”

画面结束，会议室一片寂静。

良久，文化部副部长开口：“你们真打算把这些也放进‘微光档案’？”

“正是这些，才配叫档案。”

林晓直视对方，“历史不该只由胜利者书写。

普通人的一生，哪怕充满污点与遗憾，也是时代的切片。

如果我们连这样的声音都不敢收，那所谓的‘公共表达’，不过是另一种表演。”

会议最终通过了试点拨款申请。

散场时，一位年轻女干事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我妈去年跳楼前，在日记里写了整整三十页没人看的话。

谢谢你们……让我觉得她没白说。”

林晓攥着纸条走出大楼，阳光刺眼。

她抬头望天，仿佛看见无数无形的声波正在空气中震荡，穿越楼宇、街道、人心的壁垒。

三个月后，广西某山区小学。

一场暴雨过后，泥泞的小路上驶来一辆改装过的厢式货车。

车身漆着“移动讲述舱”

几个字，顶部装有太阳能板和卫星天线。

这是“微光燎原”

首个流动站点，由退役救护车改造而成，内置隔音录音室、简易舞台、心理辅导角和儿童绘画区。

校长带着一群孩子站在校门口迎接。

其中有个小女孩，右腿戴着支架，眼神怯生生的。

她叫阿?

，五岁时因山体滑坡失去双腿，也被村里老人称为“不祥之人”

。

引导员苏婷蹲下身，轻声问：“你想不想在里面留下你的声音？”

阿?

摇头，转身躲到树后。

苏婷并不着急。

她在操场中央铺开一块彩色地垫，开始讲故事??

关于一只没有翅膀却学会飞翔的鸟。

孩子们围拢过来，笑声渐起。

阿?

悄悄探出头，听着听着，竟挪到了人群边缘。

傍晚，雨又下了起来。

讲述舱亮起暖黄的灯。

苏婷打开麦克风，播放一段录音：“我是云南小宇，九岁，这是我第一次喊妈妈……”

舱内安静极了。

雨水敲打着车顶，像自然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