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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毁(1/2)

黄帮主以为自己眼花,只再眨眼的功夫,自己脊椎的三大要穴已被人拍住,黄帮主如泄了气的皮球,直直窜出去,砸在柱子上,一口鲜血喷出,瘫软倚在墙边。

“本想手下留情,没想到你竟想对我下杀手……”

郭书齐此时已收起微笑,一脸严肃,双眼精光爆射,虽然身材不高,却足以震慑人心,指着黄帮主接着说,“仲平师父已经调查你半年了,你的所作所为我们也都知道,不光侵吞移河帮贸易钱财,连自家兄弟的血汗钱你也不放过,甚至骗到外国人头上了,今日由我出手,小惩大诫,你可知罪?”

郭书齐义正言辞,旁边的杨仲平也跟着轻轻地点着头。

“我……”

黄帮主满脸惊讶,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明朗怒喝道:“我西武坛向来有善必赏,有恶必除,今日杀鸡儆猴,望各位帮主严格规范自己,监督属下,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次重演!”

“是!”

各帮主齐声应和。

“宣布吧。”

明朗转头向刘帮主说。

刘帮主轻咳一声,正色说道:“极泰、大川、移河、栖木、元亨、并济、冥火、利金各帮听令,今日移河帮改任帮主,由毛有德任新一届帮主,行帮中大权,望毛帮主扬武坛精神,将移河帮发展壮大!”

“恭喜毛帮主!”

各帮主齐声恭祝。

毛有德四面抱拳,眼角余光不禁瞥向之前黄帮主地上留下的那摊血,再看看又满脸堆笑的郭书齐,还有看似慈眉善目的明朗,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 “都别动!”

正在大家恭祝毛有德荣登帮主的时候,黄帮主居然悄然翻身起来,左手出爪,扼住了离他最近的思思,“谁敢动,我今天就拼个鱼死网破!”

这一变故吓了明叔慧一跳,他看见思思被擒住,更是慌了神。

只见思思白嫩的脖子上,已经被黄帮主按得发青,呼吸也渐渐困难,脸涨得发紫,明书慧安耐不住,明知不敌却不能干着急,他双手攥拳,不知所措。

明朗仍坐在太师椅上,却使了几个眼色给下面的徒孙弟子。

“别耍花样!”

黄帮主看到明朗的表情,声嘶力竭地叫道,“明老头,我身为移河帮帮主,一直尽忠职守效力卖命,你却把我当条狗,今天看在往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快放了我,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明朗冲着弟子们微微点头,这时,从思思位置左近处走出四人。

当先两名弟子温文尔雅,似饱读诗书的儒生,举手投足间不失礼仪,手中持折扇微微摇动,又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家纨绔,脸上带着桀骜不屑的表情,缓步走到黄帮主面前,拱手拜礼。

黄帮主一愣,没想到这种危急时刻,二位弟子居然对自己行礼,这二位是小辈弟子田书演和方书忧。

而另外两名弟子趁黄帮主愣神时,已悄悄绕道他身后,这两位身态跟田书演和方书忧恰恰相反,一身武服好像不经常洗,污渍油渍随身可见,裤角衣角遍布褶皱,极不修边幅,走起路来也大大咧咧,却轻盈无声,这二位是小辈弟子白书哲和林书仁。

见明朗微微点头,这四人眼中同时放出光芒,前二人折扇出手,分别打向黄帮主手指手肘,后二人白书哲扫腿向腰,林书仁劈掌奔肩,四人虽出招早晚不同,但只一刹那,四招同时击中黄帮主。

黄帮主刚反应过来自己被包围,这四人已欺近身畔,连哼的声音都没有,闷声倒地昏死过去,四人又迅速抽身回来,动作闲庭信步,十分悠闲,像是做了一件轻松愉悦的事。

在场众人看着黄帮主倒下,惊愕四人武功的同时,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思思挣脱出来,抚着脖子不住咳嗽,明书慧赶忙跑到她身边。

“你怎么样?”

明书慧焦急地询问,“有没有受伤?”

“没……没关系……”

思思深呼吸喘气,“还好四位师哥及时出手……”

思思望向他们,点头示谢意。

“思思师妹,你平时少贪玩,多练功,今天也不至于被这种货色擒住啊!”

白书哲打趣道。

“哎!”

林书仁截口道,“人家刚脱险,你就别开玩笑了。”

思思见田书演和方书忧也在旁边微笑地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行了,你们把他抬下去吧!”

封书义指着黄帮主说道。

几名弟子将黄帮主抬下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大堂,之后众人归位,明朗又将开会的三件事嘱咐一下,就散会了。

散会之后,明书慧一夜未眠,心中依然如同乱麻思绪纷飞,一会儿想着自己根本想不起来的父母,一会儿想着未知的东武坛,一会儿想着突遇危险的思思,一会儿又想着穷途末路的黄帮主,迷迷糊糊不觉间竟已经天亮。

一早上,杨仲平就来叫明书慧,先是安抚了几句,然后说明自己来的原因——明朗让由他来负责护送去东武坛。

因为明书慧没有身份证件,只能开车出发,所以路上需要准备许多东西。

姑父杨仲平早早带着明书慧出门采买日用品,路上简单谈论了些各自的生活习惯,杨仲平跟昨天冷冰冰的石像模样判若两人,看似五大三粗的武人,实则很细心,将明书慧的习惯喜好默默记下,采买日用品时格外留心。

买完东西从商店出来,在回去的路上,明书慧突然说:“我想去拜拜我的父母。”

杨仲平先是错愕,然后轻轻舒了口气说:“也对,走之前应该去一趟……”

二人开车沿大路往武馆方向,离武馆大约三四公里处转弯,路逐渐变窄,通向一座小山,依山傍水处建了一座没名字的陵园。

“我们下武林的人一向低调,即使身故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大操大办葬礼,所以就将你父母葬在这里。”

杨仲平说道。

山路越来越陡越窄,只能步行而上,顺着山路绕过成片长满杂草的墓碑,山后不远来到了一座单独的灵堂,说是灵堂,其实就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简屋,屋内布置也十分简单,对门处只摆一张红木供桌,供桌上方一对浅黄色挂帘,用红绳系好,桌上供着两个灵牌,灵牌上刻着明书慧父母的名字。

明书慧以为能在这里看到父母的照片,可他又失望了,这里除了是间砖房,里面的布置甚至还不如外面的墓碑。

明书慧恭恭敬敬地跪在灵牌前,上好香火磕了三个头,他心情十分复杂,也不知该叨念什么,甚至连磕头也像是给陌生人磕。

忽然,一阵怪风刮过,风在屋内打了个旋,将明书慧刚点好的香火吹得东倒西歪,风忽地变强,一下子将两个灵牌都吹倒了。

杨仲平连忙上前,将灵牌扶起来摆好,然后四周望了望,口中不禁叹了口气到:“明师兄、嫂子,大师兄已经在调查,相信你们的仇马上就能报了……”

“请你们保佑这孩子大吉大利,在东武坛日子能安安稳稳,别像咱们,一辈子活在刀口上……”

杨仲平也跪在一旁,像是跟老友聊天,说话间,眼中不禁闪起了泪花。

回去的路上,杨仲平跟明书慧讲起了往事。

“孩子,虽然你失忆了,但这段时间在西武坛,你也大致了解了,武坛里小辈一共八人,算你九个。

其实我们这辈师兄弟跟你们一样,也是九个人。”

杨仲平一边开车,一边缓缓地说。

“大师兄叫苏仲遥,平日里虽然管教我们很严格,但私下最照顾我们,他办事也最得师父的心。

二师兄就是你爸爸明晓钊,虽然他当年去东武坛耽误了武功,但他在师兄弟几个里最机敏……”

“去东武坛不是为了学习吗?

怎么会耽误练功?”

“这事说来话长,等你到了东武坛你就明白了。”

杨仲平笑着说,“排行老三的就是我杨仲平,老四是你姑姑明筱晴,老五老六老七已被逐出师门,不提也罢……”

杨仲平说到这眼光深邃缥缈,眉头微皱,似乎回忆起许多不愉快的往事。

杨仲平顿了顿然后接着说:“老八叫刘仲远,负责联系武协和咱们总坛,处理总坛外大大小小的事务,所以常年各地跑,不经常回来。

老九是师父近几年才收的徒弟,按理说应该跟你们同辈,但天资奇高,师父就破例收作关门,现在送入军营历练。”

“我们武坛的人还有在军营的?”

“是啊,现在世上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下武林的存在,而下武林恰恰存在在每个地方,各行各业都有,只是不能轻易显露,武林协会会监督,而且还会惹上麻烦。

在军队里其实是下武**师很好的去处,为国家建功立业是学武好男儿的最高荣耀。”

明书慧心中本来对学武持无所谓的态度,但听到这里,心中还是默默点了点头,失忆之后的自己对未来很是迷茫,但设想一下,如果能去军营历练历练,也不枉是个男儿。

“从小我们师兄弟几个是一起玩到大的,关系特别好,尤其是我跟你爸爸和你姑姑。”

杨仲平接着说,“我们三个都是吃的一起吃,有错的一起罚,你爸最淘气,我跟你姑姑就傻乎乎地跟着他上房揭瓦。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刚学会运气,你爸爸就想拿外面武馆的猫试……”

杨仲平突然收住声音,也放缓了车速。

车此时已经开到外坛不远,明书慧刚想问是怎么回事,杨仲平伸出手示意他别出声音,然后杨仲平将车平缓地从武馆门前开过,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二人下车后悄悄靠近武馆,在大门口观察起周围状况,以往武馆门口会三三两两有人进出,而今天却似乎空无一人。

杨仲平开始警惕起来,他拱起背蹲在大门侧向里面窥视,但武馆的门紧闭。

明书慧跟着杨仲平悄悄绕过外坛,来到后面。

内坛本来是没有门通向外面,杨仲平却来到内坛外墙位置,上面只有封死的玻璃窗,紧贴墙壁处有一个大垃圾箱,里面装满各种垃圾还没来得及清理,大概足有几百斤重,杨仲平运起神力,将巨大的垃圾箱生生侧推出两三米,下面是块平整的土地,杨仲平将土地拨开,现出一个圆形井盖。

杨仲平将井盖拉开,下面居然有一条向下的红砖路,杨仲平拉着明书慧一路挨着砖路墙壁前行,窄窄的路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明书慧只感觉到这条路很奇怪,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他越往里走,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杨仲平没选择走岔路,而是吩咐明书慧抱住自己。

杨仲平带着明书慧高高跃起,抓到了一个半截的梯子,顺着梯子又攀了几次,顶端居然是一个排风道,二人从排风道出去,明书慧才发现,原来到了外坛和内坛之间的厨房。

二人小心翼翼从厨房出来,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声音,无论内外坛,居然都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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