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最大的幸运(1/2)
“能在这乱世之中遇见你,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龚玥玥看着这个男子——他几乎拥有了世间所有的一切,却偏偏衷情于她,她或许应该感谢上苍,给了她这样好的一个归宿。
“今天下午,我带你去骑马吧。”
“骑马?”
龚玥玥一愣。
“对啊。”
赵长垣点头:“要知道,我们草原上的女孩子,可都会骑马,所以你也应该好好地学学,不然,我以后怎么带你出去打猎?”
“还要……打猎?”
“对啊。”
“那,好吧。”
虽然她知道,做这些事对从前的她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但她还是决定试试。
可是,当她站在草地上,看着那比她足足高出两个头的马儿时,还是不由怔住了。
“不要害怕。”
赵长垣跃上马背,将一只手伸给她:“来,先上马。”
龚玥玥的眼里闪过几许迟疑,低头看看自己,摇头:“我不行。”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赵长垣眼里闪着光:“来啊。”
龚玥玥仍然迟疑——骑马,这对于以前的她而言,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殿下!”
“殿下!”
几声响亮的呼唤传来,却是几名草原女子,骑着马儿飞快地奔过来。
赵长垣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女子们的目光继而落到龚玥玥身上,其中一个道:“殿下,她就是您心中的琪朵吗?”
“对。”
赵长垣点头:“她就是我心中的琪朵。”
“啧啧,真是好福气啊,能够被三殿下喜欢。”
“怎么?
苏若,你是不是嫉妒了?”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眼波流转,朝赵长垣看了一眼。
至始至终,赵长垣却心无旁物,只是定定地看着龚玥玥,龚玥玥咬咬牙,转头握住僵绳,异常笨拙地跳上马背。
“坐稳了。”
赵长垣低喝一声,双腿夹紧马背,朝前飞奔而去。
龚玥玥的坐骑仰天一声长嘶,也撒开四蹄狂奔。
原来,这就是骑马的感觉,就像在飞一样,看着两旁的山峦,树木,急速朝后退去。
渐渐地,她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可以松开缰绳,任由自己随着马儿一起颠簸。
“怎么样?”
赵长垣看了她一眼,大声喊道:“是不是感觉特别地舒适,特别地自在?
就像鸟儿一样,在蓝蓝的天空中飞翔?”
“是啊!”
龚玥玥也亮声回答道:“觉得整个世界都属于我!”
“就是要有这样的感觉!
你知道吗琼儿,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会给我带来很多的快乐和惊喜,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来,龚玥玥朝河边走去,赵长垣已经追了上来,也跳下马背,朝她走过来。
“琼儿。”
“这里可真美。”
望着四周的景色,龚玥玥由衷赞道。
“是啊。”
赵长垣点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相对于战火纷乱的南朝,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乐土。”
“人间乐土……”
龚玥玥喃喃地重复着,这里是人间乐土。
“难道你觉得不是吗?”
阿辰走上前来,携起她的手。
“或许吧。”
龚玥玥点头:“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想忘记。”
“忘记什么?”
“忘记过去的一些事……”
龚玥玥说完,转头看着赵长垣:“我一直觉得,如果人没有记忆,或许就不会痛苦了,记忆,是所有痛苦的根源。”
“你,不想要你的记忆?”
“是。”
龚玥玥重复:“我不想要我的记忆,因为对我而言,那些都是痛苦的,绝望的,黑暗的,我一点都不想拥有。”
“这个……”
赵长垣沉吟:“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我跟你开玩笑呢!”
龚玥玥突然跳起来,抱住他的脖梗。
“开玩笑吗?”
赵长垣紧紧地抱着她:“人总是会在无意识时,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就像你一样。”
“赵长垣。”
龚玥玥抱紧他的腰:“其实我只是,想安静地跟你在一起,过我们的日子,只属于我们的日子,可是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想法,却总是会被其他的事打乱?
你说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赵长垣同样抱紧了她:“我只能承诺你,以后尽最大的可能,让你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不让任何人来骚扰你。”
“谢谢你。”
龚玥玥搂紧他的腰,轻声喃喃。
“江南何采莲,莲叶何田田,轻舟荡漾山水间,荡漾山水间……”
一缕清幽婉转的歌声忽然传来,龚玥玥心中一动,不由松开了赵长垣,转头朝歌声响起处看去,只看见一名女子蹲在河边,正一面用棰子敲着衣服,一面放声歌唱。
赵长垣也看了过去,然后仔细地瞧着她:“怎么了?”
“这歌声。”
龚玥玥微叹:“透着一股浓浓的,思念的味道,真是让人伤悲。”
说完,龚玥玥不由想起另一个人来——南炫婧,她是她至今见过的,最聪慧,最勇敢的女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带着那些女奴,回到南朝,等待她们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龚玥玥心里很清楚,在这样的乱世,女子的命有如飘萍,纵然回到故里,好的话,嫁人生子,不好的话,可能会因为无法谋生,而沦落到何种样的境地,那可真是难讲。
“你怎么了?”
赵长垣碰碰她的胳膊:“瞧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我带你出来,是为了想让你开心,可不愿见你闷闷不乐。”
“赵长垣,其实很多时候,我真地只想跟你在一起,不去管世间的是是非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完全控制自己,总是忍不住去想——从前我生活在侍郎府中,日子过得无忧无虑,也觉得或许世间其他地方也是这样,可从来没有想过,人世间竟然有这么多的痛苦,磨难,悲伤,绝望,有时候我都忍不住问自己,到底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而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赵长垣沉默着,没有言语。
“听我说这些,你是不是觉得很不耐烦?”
“没有。”
赵长垣摇头:“你接着说,我一直都听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多的纷争,你抢我夺,到最后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