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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着火(1/2)

她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的哭喊声越来越嘈杂,越来越清晰。

“不是这么倒霉吧?

应该是做梦,都是做梦。”

她慌慌张张的跨下床榻,不经意的瞄了一眼那个巴掌大的气孔,才发现确实有不寻赵的红光闪闪烁烁…… 她彻底怔住!

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让她如此震惊的,并不是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也不是气孔外面摇曳的火光。

而是被那火光照射之下,清清楚楚呈现在她眼前的石墙表面。

她就像找到了宝藏一般,在这石室里转悠来转悠去,搜寻着每一个属于他的痕迹。

果然,又在另一边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几个相当业余,却也不乏用心的涂鸦画像——两个青年丑八怪拉着两个未成年丑八怪,身旁还站着两个中年丑八怪。

“这是梓逸,宛悦,这是我和他,这是爹娘……”

也亏得龚玥玥冰雪聪明,才能从这么糟糕的画像里,凭衣服和身形的细微区别,辨认出大致的身份。

“我可怜的相公……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她靠在墙壁上,慢慢的滑坐了下去,赵长垣在这里经历的孤独痛苦与绝望挣扎就如幻灯片一般历历在目。

这一切的一切,追根究底,都是因为她,然而,他却对她只字未提。

“我没吃什么苦头,真的。

就是很想你,想爹娘和孩子。”

她又想起他云淡风轻的安慰,心疼到呼吸都开始艰难了起来。

起先只是觉得越发窒息,后来,则是无法完整的做完一整套呼吸的动作。

“咳咳咳——咳咳咳——”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胸肺里的哽咽与抽搐并不完全是因为心情的缘故,浓烟已经从门外奔涌而来。

“啊!

天啦……救命啊……救命啊……”

她终于彻底回到了现实,惊慌失措的起身往门外跑,可刚跨出这间小石室的门,便发现整个底层都已经浓烟密布。

她双手扒着门边,又回头望了一眼墙壁上斑驳的痕迹。

赵长垣的声音仿佛再次响在耳边——“我知道你一定很害怕,刚八爹,我爱你……”

“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我也爱你。”

说完这句,她从腰间抽出赵长垣送她的匕首,凭着记忆,在浓烟中摸索着走出去。

隐约中,那向上蜿蜒的楼梯近在眼前。

她面露乐观欣喜的笑意,举步便跨上去。

“轰——”

一声巨响,震得天摇地动,紧接着是第二声轰鸣,第三声,第四声……龚玥玥不明所以,摇摇晃晃的扶住墙边,好不容易才在这地动山摇间站稳脚跟,墙面“喀拉”

一声裂开一条长缝,与此同时,头顶一块块巨石轰然落下…… “果然还是个坟冢,也好,只要你活着就好。”

之所以我用“记忆中”

这个说法,是因为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当我提起他时,心中竟然找不到曾经那种悸动欢喜的感觉。

为何会如此?

这个答案我也说不清楚。

自从我执行任务中枪穿越到古代之后,似乎我的爱情与我的生活一样,被一种莫名的利剑硬生生截断。

记得那是一年前的今天,醒来时,我身处一片黑暗的废墟之中。

头破血流,全身虚脱无力。

更糟糕的是,我背上压着的一块巨石,几乎要将我碾成肉饼。

就在我昏昏沉沉,又要昏死过去时,背后的巨石忽然松动了分毫。

我轻哼一声,随即,便听见一声男人的闷吼,巨石终于从我身上移开…… 整整一个月,我才接受了一个事实——我已经与亲人爱人隔世千年。

温暖舒适的房间,慈爱的父母,英俊的恋人,属于我自己的脸和身体……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和我毫无关系。

如今的我,只是沙漠边缘,玉门关附近一户善良的村民家里收留的伤者。

身份不详,来历不详,家庭住址不详。

转眼一年了,我破败的身体已经渐渐痊愈。

可心里,却似乎始终存在着一个空洞,药石无灵,无从填补。

爸爸妈妈江浩然,对这些人的想念,我从不间断,但是……似乎灵魂深处最无法触及的地方,仍有莫名的隐痛,总在毫无防备时向我袭来。

“哎呀,下榻啦?”

这家女主人何三姑端着菜篓子走进来,看见我独自站在门边发呆,一脸惊喜的迎过来。

“嗯!”

我也笑着点头应答。

“自己走出来的?”

“嗯!”

她放下菜篓子,拉着我左看右看:“还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啊,不舒服什么的?”

“没有哪里疼,好像痊愈了呢。”

“好了就好,丫头你福大命大呀!”

我心中似有一股热流抵上鼻端,若说福大命大,我又怎么会与亲人死别?

可若非福大命大,我又怎会恰巧被这家的父子从废墟瓦砾中,死亡的边缘上救出来?

“婆娘,婆娘!”

门外响起这家男主人何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慌张。

“怎么了,吼什么?”

何三姑皱着眉头迎上去。

“快把门关上!”

何伯刚进门便反手将门拴上,脸色极其难看。

“你慌什么呀?

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街上来了个疯子。

拿着把长刀,挨家挨户的撒泼!

我看他好像奔这儿来了,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么!”

何三姑笑了起来:“啊?

这什么毛病?”

我也笑而不语,这大概真是个疯汉而已。

此时,一直在后院砍柴的何犇也走出来凑热闹:“估计没瞅见好看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不经意的瞄向我,我对他咧了咧嘴,他又赶紧抽回视线。

这十七八岁的少年心思,谁不知晓?

只是,知晓了又能怎样?

说话间,就听的门外一阵阵骚乱声由远而近向我们逼来。

何伯大惊失色:“听动静,好像真奔咱们这儿来了。”

何犇刚刚还一脸轻松,此时也面如土色,将我和他娘往里屋推:“快躲躲,丫头好看,别真给他捉了去!”

一个疯汉而已,我本没觉得有多可怕,无奈这老老小小将这恐怖气氛渲染的居高不下,我也只得乖乖配合,被何三姑与何犇塞进了衣柜子里。

就算是正值寒冬,不至于太过闷热,可躲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小空间里,也让人难以忍受的憋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耐性也渐渐被这有些滑稽的遭遇消磨殆尽。

刚要推开柜门出去,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哐当!”

我猜测,八成是大门给人踹开了。

心里不由得琢磨,得亏来的是个疯子,不然谁若这么没素质,姐姐打的他满地找牙!

诶诶不对,我现在是个大病初愈的柔弱软妹子,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一抬脚就蹬人脸盘子上的刑警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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