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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八章(2/3)

柳玉茹眼一闭,心一横,咬牙道:“这么盖着被子天天聊天吧?”

顾九思大笑起来,他轻锤着床板,柳玉茹话说出来了,破罐子破摔,干脆去推他:“喂,你怎么想的你得说一声啊。”

“好了好了,”顾九思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握住柳玉茹推在他胸口的手,瞧着她道:“我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你放心吧。”

柳玉茹垂眸不语,静静听着他说话。

他瞧着她,同她将手指交错而握,温柔道:“可我总得为你着想,不让你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

柳玉茹红着脸,顾九思看着面前故作镇定的姑娘,觉得对方真是可爱极了。

他抬手将她头发捋到耳后,声音平和:“你还小,再等等吧。”

“随你,”柳玉茹侧过身躺下来,不满道,“我又不急。”

顾九思笑着没说话,他看着姑娘的背影,伸手去抱她。

柳玉茹推开,他又抱过去,柳玉茹再推,他再抱。

如此不厌其烦,柳玉茹终于是扛不住他,终于让他抱着不动。

顾九思将人抱在了怀里,总算是心满意足,他察觉柳玉茹不开心,便柔声道:“玉茹,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不想和你过,我是想和你好好过。”

“玉茹,”他贴着她,清朗的声线带着一种独有的温柔,“我想对你好。”

听得这话,柳玉茹软化下来,她闭着眼,不回头道:“赶紧睡觉。”

顾九思低笑,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第二天清晨起来,顾九思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府衙点人。

他一进门,就看见黄龙领着所有衙役站在院子里,大家或多或少脸上都带着伤,顾九思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不用想他都知道,肯定是昨天柳玉茹打的。

他走进屋里,黄龙走上前来,认真禀报道:“大人,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顾九思谢过了黄龙,便点了人,往赵家走去。

这一番动作搞得很大,路上人纷纷侧目,顾九思一路大摇大摆去了赵府,敲响了赵家大门。

他没有硬闯,反而是站在门口,让人恭恭敬敬进去禀报。

家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赶紧进了赵府。

而这时候,赵家的家主赵和顺已经一夜未眠,他坐在大堂里,疲惫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管家出去,将顾九思引了进来。

顾九思带着人,一路走得很是轻松,走在庭院里时,仿若闲庭看花,还同管家交流着庭院里花草的修剪,俨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完全看不出是来问罪的。

赵和顺看着顾九思进来,他双手拢在袖间,跪坐着没说话。

顾九思进门后,他抬起手,指了旁边客座道:“顾大人,请。”

顾九思行了礼,跪坐下来,旁边侍女给她添了茶,顾九思端起来,抿了一口道:“雨后春前的金银针,一两千金,”说着,顾九思抬眼看向赵和顺,笑着道,“赵老爷用这样的茶招待顾某,顾某内心不安啊。”

“不安的当是老夫。”

赵和顺声音平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顾大人,您今天上赵家大门,到底有何贵干。”

“留了一夜时间给赵老爷想,赵老爷还没想明白吗?”

顾九思放下茶杯,手中折扇轻轻敲打在手心,转头看着庭院外摇曳的花草,平和道:“赵老爷,你以为顾家来到幽州,散尽家财是为什么?”

赵和顺没说话,他眼里带着红色血丝,他盯着顾九思,顾九思转头看向他,笑了笑:“赵大人莫不是还不知道扬州的事儿吧?”

如今扬州发生的事儿,传得再慢也传开了。

赵和顺听得这话,脸色骤然巨变,怒道:“他范轩胆敢如此?

!”

“为何不敢?”顾九思盯着赵和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赵老爷以为到了如今局势范大人还有什么不敢?”

“赵老爷是不是不知道如今各方节度使在谋划什么?

您不妨看看近来幽州财政支出,大批购进的是什么。

王善泉在扬州逼着商家募捐,你以为钱去了哪里?

各方节度使都开始征兵征粮,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做准备?”

“他们这些乱臣贼子!”赵和顺怒喝出声来,“他们就是为了自个儿的私利!

他们想打仗,凭什么要我来出钱?

有钱他自己打,没钱他自个儿安安分分的又怎么样!”

“赵老爷,”顾九思声音平静,“在下提醒您,今日出了这个门,这句话别说第二次。”

赵和顺捏紧拳头,气得满脸通红,顾九思抿着茶,转头眺望远方:“这事儿不是范大人决定,也不是我决定。

各方节度使拥兵自重,这是朝廷分权太久所致,而梁王谋反,这就注定了大荣的乱世,这不是谁能阻止的。

范大人不能,谁都不能。

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开始之后,尽快将它结束。

结束就得用非常手段,您可明白?”

“顾九思,”赵和顺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家已经蒙难,你为何要用同样的方式,当这些人的走狗?”

顾九思听到这话,神色涣散了片刻。

然而他眼神很快冷下来,他低笑了一声,温和道:“赵大人,若我真的只是走狗,您以为,我还在和您这么好好说话?”

“正是因为我本身是受害者,我明白一切会如何发展下去,所以我希望我能在能捞大家的时候,捞一把。”

“你不需要像顾家这样,”顾九思垂下眼眸,“你不需要家破人亡,也不需要千金散尽,你赵家能给出多少钱,大家心里都门清。

只要你给足了数,范大人不会为难你。”

“他还要名声。”顾九思提醒赵和顺。

和王善泉这样只图一时之利全然不顾后果的人不一样,范轩看得更远,也谋划得更多。

不走到最后一步,他不会像王善泉这样不计后果去收刮钱财。

赵和顺听着顾九思的话,过了许久后,他才道:“顾大人,幽州和扬州不同,我们虽是商家,却并没有这么软弱。

范轩若是逼人太甚,我们也不是没有手段。

我明白他的意思,钱我能给,可是给多少,如何给,却不是他说多少是多少的。”

赵和顺抬眼看着顾九思,红着眼道:“这是我赵家百年基业啊。”

顾九思沉默了,他明白赵和顺的意思,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家人奋斗了几百年的结果。

“顾大人,”赵和顺见顾九思犹疑,他忙道,“您想想办法,我们做不到顾家那样高风亮节,您想个办法!”

顾九思看着面前的老者,有那么一瞬,他仿佛是看到自己父亲的模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赵老爷,办法我会想,可若我寻不到一个好办法,这个钱,你必须得交。

你若交不出来,顾某就没有办法,只能行非常办法了,你可明白?”

“顾大人,”赵和顺红了眼,“您也是商贾出身,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顾九思应不下来,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拂袖告辞。

他出了赵家,便回了自己家中。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动。

钱是能逼出来的,他明白。

在性命与钱之间,任何人都能做出选择。

他本来已经下了决定,可是当他看见赵和顺一夜未眠的眼,他就骤然想起了当初询问王善泉可否放顾家一条生路的顾朗华。

这是他们用尊严、用汗水、用自己大半生去拼搏得来的东西,让他们这么放弃,谈何容易?

而且这事儿,算不上正义,一群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搅得天下大乱,哪怕范轩是这群人中比较好的,可本质又有什么不同?

他问心有愧,便做不到王善泉那样的穷凶极恶。

可是他要往上走,就必须面临这些难辨的是非。

顾九思坐在屋里,他拼命想着办法。

柳玉茹回来时,他还把自己关在屋里。

他今夜必须想一个办法,明日给周高朗一个交代,否则他只能走在王善泉的老路上。

他没吃饭,柳玉茹听说了,便端着饭菜想去送给他。

然而顾九思并不动,他躲在放屋里,等到了夜深,他便站到庭院里去,静静看着月亮,一言不发。

柳玉茹远远看着他,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温和道:“有什么事儿,休息一晚再说吧。”

“玉茹,”顾九思看着天空,突然道,“我发现,人是不是大多都会长成自己厌恶的人?”

“怎的了呢?”柳玉茹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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