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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避祸英雄悲失路 寻仇好汉误交兵(2/11)

文泰来大喝:“文泰来在此,你们吵甚么?”

众人听他一喝,一 时肃静无声。

文泰来道:“我腿上有伤,放根绳索下来,吊我起来。”

张召重回头找孟健雄 拿绳,却已不知去向,忙命庄丁取绳来。

绳索取到,成璜拿了,将一端垂入地窖,把文泰来 吊将上来。

文泰来双足一着地,左手力扯,成璜绳索脱手,文泰来大喝一声,犹如半空打了 个响雷,手腕一抖,一条绳索直竖起来,当即使出软鞭中“反脱袈裟”

身法,人向右转,绳 索从左向右横扫,虎虎生风,势不可当。

武林中有言道:“练长不练短,练硬不练软。”

又道:“一刀、二枪、三斧、四叉、五 钩、六鞭、七抓、八剑。”

意思说要学会兵器的初步功夫,学刀只需一年,学鞭却要六年, 这鞭说的乃是单鞭双鞭的硬兵刃,软鞭却更加难练。

文泰来一艺通百艺通,运起劲力将绳索 当软鞭使,势劲力疾,向着众人头脸横扫而至。

众人出其不意,不及抵挡,急急低头避让。

那童兆和吃过文泰来的苦头,见他上来时早避在众人背后,躲得远远的,惟恐他还要拚命, 找自己晦气,哪知越在后面越吃亏,前面的人一低头,他待见绳索打到,避让已自不及,急 忙转身,绳索贯劲,犹如铁棍,呼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背上,登时扑地倒了。

侍卫瑞大 林和言家拳掌门人言伯乾一个拿刀、一个手持双铁环,分自左右抢上。

余鱼同提气在石级上 点了两脚,纵身而上,手挥金笛,和总兵成璜打在一起。

成璜使开齐眉棍法,棍长笛短,反 被余鱼同逼得连连倒退。

骆冰以长刀撑着石级,一步一步走上来,快到顶时,只见地窖口一 个魁梧汉子叉腰而立,她钻起飞刀向那人掷去。

那人不避不让,待飞刀射至面前,伸出三根 手指握住刀柄,其时刀尖距他鼻尖已不过寸许。

骆冰见此人好整以暇,将她飞刀视若无物, 倒抽了一口凉气,舞起双刀,傍到丈夫身边。

那人正是张召重,眉头微皱,他不屑拔剑与女 子相斗,便以骆冰那柄刃锋才及五寸的飞刀作匕首用,连续三下作进手招数。

骆冰步武不 灵,但手中双刀家学渊源,仍能紧封门户。

相拒四五合,张召重左臂前伸,攻到骆冰右臂外 侧,向左横掠,把她双刀拦在一边,运力一推,骆冰立脚不稳,又跌入地窖。

那边文泰来双 战两名好手,伤口奇痛,神智昏迷,如发疯般乱归狂打。

余鱼同施展金笛却已抢得上风。

张 召重见他金笛中夹有柔云剑法,笛子点穴的手法又是本门正传,好生奇怪,正要上前喝问, 哪知余鱼同一招“白云苍狗”

,待成璜闪开避让,突然纵入地窖。

原来他见骆冰跌入地窖, 也不知是否受伤,忙跳入救援。

骆冰站了起来,余鱼同问道:“受伤了么?”

骆冰道:“不 碍事,你快出去帮四哥。”

余鱼同道:“我扶你上去。”

成璜提督熟铜棍在地窖口向下猛 挥,居高临下,堵住二人。

文泰来见爱妻不能逃脱,自己已不能再行支持,脚步踉跄,直跌 到成璜身后,当即伸手在他腰间一点,成璜登时身子软了,被文泰来拦腰抱住,喝声:“下 去!”

两人直向地窖中跌去。

成璜被点中了穴道,已自动弹不得,跌入地窖后,文泰来压在 他身上,两人都爬不起来。

骆冰忙伸手把文泰来扶起。

他脸上毫无血色,满头大汗,向她勉 强一笑,“哇”

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上她衣襟。

余鱼同明白文泰来的用意,大叫:“让路, 让路。”

张召重见余鱼同武功乃武当派本门真传,又见文泰来早受重伤,他自重身份,不肯 上前夹攻,是以将骆冰推入地窖后不再出手,哪知变起俄顷,成璜竟落入对方手中,这时投 鼠忌器,听余鱼同一叫,只得向众人挥手,让出一条路出来。

从地窖中出来的第一个是成 璜,骆冰拉住他衣领,短刀刀尖对准他的后心。

第三是余鱼同,他一手扶着骆冰,一手抱住 文泰来。

四个人拖拖拉拉走了上来。

骆冰喝道:“谁动一动,这人就没命。”

四人在刀枪丛 中钻了出去,慢慢走到后园门口。

骆冰眼见有三匹马缚在柳树上,心中大喜,暗暗谢天谢 地。

这三匹马正是吴国栋等来堵截后门时所骑。

张召重眼见要犯便要逃脱,心想:“成璜这脓包死活关我何事?

我把文泰来抓回北京, 那才是大功一件。”

拾起文泰来丢在地下的绳索,运起内力,向外抛去。

绳索呼的一声飞 出,绕住了文泰来,回臂一拉,将文泰来拉脱了余鱼同之手。

骆冰听得丈夫一声呼叫,关心 则乱,早忘了去杀成璜,回身来救丈夫,她腿上受伤,迈不了两步,已跌倒在地。

文泰来叫 道:“快走!

快走!”

骆冰道:“我跟你死在一起。”

文泰来怒道:“你刚才答应听我话 的……”

话未说完,已被瑞大林等拥上按住。

余鱼同飞身过来,抱住骆冰,直闯出园门。

一 名捕快抡铁尺上前阻拦,余鱼同飞起一脚,踢得他直跌出五六步去。

骆冰见丈夫被捕,已是六神无主,也不知身在何处。

余鱼同抢到柳树边,把她放上马 背,叫道:“快放飞刀!”

这时言伯乾及两名捕快已追出园门,骆冰三把飞刀连珠般发出, 惨叫声中,一名捕快肩头中刀。

言伯乾呆得一呆,余鱼同已将三匹马的马缰扯开,自己骑上 一匹,把第三匹马牵转马头,向着园门,挥金笛在马臀上一击,那马受痛,向言伯乾等直冲 过去,把追兵都挡在花园后门口。

混乱之中,余鱼同和骆冰两骑马奔得远了。

张召重等捉到 要犯文泰来,欢天喜地,谁也无心再追。

骆冰神不守舍的伏在马上,几次要拉回马头,再进 铁胆庄,都给余鱼同挥鞭抽她坐骑,继续前行。

直奔出六七里地,见后面没人追来,余鱼同 才不再急策坐骑。

又行了三四里,四乘马迎面而来,当先一人白须飘动,正是铁胆周仲英。

他见到余骆两 人,很是诧异,叫道:“贵客留步,我请了医生来啦。”

骆冰恨极,一柄飞刀向他掷去。

周 仲英突见飞刀掷到,大吃一惊,毫无防备之下不及招架,急忙俯身在马背上一伏,飞刀从背 上掠过。

在他背后的二弟子安健刚忙挥刀挡格,飞刀斜出,噗的一声,插在道旁一株大柳树 上,夕阳如血,映照刃锋闪闪生光。

周仲英正要喝问,骆冰已张口大骂:“你这沽名钓誉、 狼心狗肺的老贼!

你们害我丈夫,我和你这老贼拚了。”

她边骂边哭,手挥双刀纵马上前。

周仲英给她骂得莫名其妙。

安健刚见这女人骂他师父,早已按捺不住,挥单刀上前迎敌,被 周仲英伸手拦住,叫道:“有话好说。”

余鱼同劝道:“咱们想法子救人要紧,先救四哥, 再烧铁胆庄。”

骆冰一听有理,掉转马头,一口唾沫恨恨的吐在地下,拍马而走。

周仲英纵 横江湖,待人处处以仁义为先,真所谓仇怨不敢多结,朋友不敢少交,黑白两道一提到铁胆 周仲英,无不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

,哪知没头没脑的给这个青年女子掷一柄飞刀,再加 一阵臭骂,真是生平从所未有之“奇遇”



他见骆冰怨气冲天,存心拚命,心知必有内情, 查问赶到镇上请医的庄丁,只说大奶奶和孟爷在家里好好待客,并没甚么争闹。

周仲英好生 纳闷,催马急奔,驰到铁胆庄前。

庄丁见老庄主回来,忙上前迎接。

周仲英见各人神情特 异,料知发生了事端,飞步进庄,一连串的叫道:“叫健雄来!”

庄丁回道:“孟爷保着大 奶奶、小少爷到后山躲避去了。”

周仲英一听,更是诧异。

几名庄丁七张八嘴的说了经过, 说公差刚把文泰来捕走,离庄不久,想来一干人不走大路,因此周仲英回来没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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