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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地坐好,摸出手机刷刷微博等人,梁舒窈踩着拖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见她便喜笑颜开:“你怎么不叫我?”

“我叫了,你没听见,反正我上午也没事,等会儿就等会儿。”

“怎么能让你等,饿了吧?

快来吃饭。”

面前摆上一样样精致的吃食,玉米、吐司片、红薯、西兰花、黄瓜、牛奶,刀子放在陆饮冰的左手边,叉子放在陆饮冰的右手边。

陆饮冰:“这难道不是我给你带的早餐?

怎么弄得像你在伺候我。”

梁舒窈用看小兔崽子的目光看她:“不是伺候惯了吗?

快吃你的吧。”

这说的倒是实话,只有她们俩在一起,一般都是梁舒窈照顾她,习惯成自然,她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

低头喝牛奶,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唇边一圈儿牛奶的白印子。

梁舒窈想也不想,抬手就从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微微倾身,往她嘴角伸去,陆饮冰也和以前一样身体往前倾,梁舒窈的手碰到她嘴唇的时候,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梁舒窈是因为她嘴唇柔软的触感心动,陆饮冰是为了她电光火石间闪过的预感,以及她现在是个有心上人的弯人的自觉。

这个动作好像有点暧昧?

夏以桐看到肯定会不高兴的。

以前还不觉得,自打她喜欢上夏以桐以后就格外注意和别人亲密接触的距离。

陆饮冰接过已经按在她唇瓣上的纸巾,似乎腼腆地笑了一下,“我自己来。”

梁舒窈看她眼神忽然闪烁不定,眼睫低垂,似乎是掩藏害羞之意,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她明白了?

陆饮冰把嘴擦干净,给面包片涂草莓酱,抬头就冲她笑,眼珠子转转,心说:要不要把她和夏以桐的事情告诉梁舒窈呢?

但她看样子不太喜欢对方。

梁舒窈低头搅拌杯子里的牛奶,要不要趁现在表白呢?

情敌都出现了,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多年,她愣是一点没感觉出来,再不表白就晚了,那就表白吧。

陆饮冰咬了一下下唇,仰头将杯底的牛奶一饮而尽,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那就坦白吧!

“我有事要和你说。”

两道声音,一个破釜沉舟,一个语气坚决。

破釜沉舟的是梁舒窈,语气坚决的是陆饮冰。

梁舒窈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被陆饮冰的气势击得连退三尺,她惯常是让着陆饮冰的,陆饮冰自己也知道,自觉道:“那我先说。”

“你说。”

“你把你那个牛奶给我。”

陆饮冰说,“我壮壮胆。”

梁舒窈:“……”

当酒又干下去半杯,陆饮冰手指摩挲过杯身,神色|欲言又止:“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会不会很惊讶?”

她这副表情绝对不是对着心上人的模样。

梁舒窈的瞳孔微微放大,放在右腿膝盖上的右手尾指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谁?”

“你见过的。”

“谁?”

“你别生气嘛,就跟我睡一起的那个夏以桐。”

陆饮冰讨好地笑,去握她的手,“我也是前几天才确定的,没打算瞒着你,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是不是很够义气?”

正在松土施肥的来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北方入秋的早,她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决定明天加件衣服下地。

梁舒窈想甩开她的手,却无力拒绝陆饮冰手指的温度,不说话,不回应。

“梁舒窈?”

“表姐?”

“你同不同意你倒是说句话啊?”

梁舒窈冷声开口:“我不同意对你有影响吗?

你会和她分手吗?”

陆饮冰“哦”

了一声,撒娇:“那倒没影响,但是你们俩老是不对付,我也很难做的嘛,你没见电视里头的婆媳矛盾啊,现在你就是那个恶、不,好婆婆,夏以桐就是那个儿媳妇,我是夹在中间的夹心饼干,你这么爱我,你忍心让我为难吗——”

“够了!”

如果把前面一大段话比喻为一柄钝刀子在心口缓慢地磨的话,后面那句“你这么爱我”

就是干净利落地朝心脏捅了,一刀穿心。

陆饮冰:“啊?”

她根本不知道,不能对她发脾气。

梁舒窈低下头,胸口急促地起伏了两下,手指向门口,竭力控制自己,才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轻缓地说:“你出去。”

“我不出去。”

陆饮冰耍赖,遇上梁舒窈不肯答应的事,只要耍赖撒娇就好了,从小百试百灵。

“你出不出去?”

“不出去,”

陆饮冰发觉她情绪不对了,蹲下|身,从下往上看她的脸,“你……哭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爱怎么和她不对付就不对付吧,永远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我不把她带到你跟前来就好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这回真把陆饮冰给吓到了,从小到大她就没见梁舒窈哭过,不对,有一次她捉迷藏的时候贪玩爬树,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梁舒窈背着她去找家庭医生,一路上倒是没哭,一把陆饮冰交给医生处理后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足足打了一个小时的哭嗝,现在还被陆饮冰拿出来笑话。

陆饮冰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些信息,被她抓住了。

梁舒窈……一共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她摔断腿,第二次是因为她有了喜欢的人。

许许多多的画面走马灯般转过。

小时候。

“梁表姐,你看t台上面走秀的模特好帅啊,你去当模特好不好?”

于是在陆饮冰选择进电影学院演戏的那一年,她选择了入行当模特,一起登上“五大刊”

,彼时她是星光耀眼的女星,她是国际知名的超模。

青春期。

“她们俩好像是一对,表妹,你不觉得很养眼吗?”

“的确很养眼,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直的,你弯啊?

没事我一定支持你,以后带女朋友给我看啊哈哈哈,诶这棒棒糖不错你在哪买的把店铺地址给我快点。”

于是她行将出口的告白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和莫名其妙的打岔中被中途打断。

成年。

“表妹,我不打算结婚了,我看你天生神经就比别人少一根儿,干脆以后我照顾你得了。”

“不要!

我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习惯的互损,拒绝未经大脑考虑脱口而出,事后也并未多想。

两位“空中飞人”

难得的小聚。

“诶?

你怎么又在我家?

昨天不是发消息说还在秀场吗?

你是曹操啊还会闪现的。”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

“谢您了,甭废话,走走走,搓一顿去。”

这样的场景上演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梁舒窈是不是每次都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气。

所有的一切,在记忆的长河拂开表面的灰尘,争先恐后地跳出来,钻进陆饮冰的脑袋,仿佛一记重锤敲下来,闷响,同时还有茫然。

太熟悉了,熟悉并且习惯她的温柔和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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