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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039章 死蜉蝣(2/3)

这里有传送阵?

见愁倒是吃了一惊。

这里已经去崖山挺远,江岸边上有一座石崖,他们便落在上面。

九头江在这里转过一个大弯,转了个方向,才又奔流而去。

听闻,昆吾也在九头江边,不过是干流。

脚下的石崖上就刻着传送阵,看得出历经风雨侵蚀,不过有人维护,有一些线条是用特殊的材质重新填进去的。

曲正风将数枚灵石填了进去,便直接启动了传送阵。

离开中域崖山地界的时候,周遭都还是一片大作的风雨,可待眼前的景物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见愁才发现,此时正好是清晨。

他们出现在了一个见愁比较熟悉的地方。

那一座巨大的海边广场上,远处的海上,静静地伫立着那一座闻道碑,与见愁第一次看它的时候一般无二。

在那个方向的广场上,自然也还伫立着那九重天碑。

清晨时分,这里没有她上次与扶道山人来的时候热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往日热闹的九重天碑底下,也是空无一人。

“望江楼便在北面不远处,我们沿海直接过去便好。”

曲正风当先走出了传送阵,指了一下方向,当先走了过去。

因为这一次与上次从海岛上传送过来的位置不一样,所以见愁自然而然地经过了九重天碑,在经过第四重天碑的时候,她的脚步忽然停了一下。

第四重元婴。

她竟然在这上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姜贺小胖子打了个呵欠:“真是没日没夜的赶路,不知道这一回有没有架打,听说……咦,大师姐你怎么了?”

忽然惊觉自己身边的见愁没有走过来,姜贺停下了自己揉眼睛的手,回头看去。

只见见愁站在第四重天碑之下,抬起了头来,看着上面的某个名字。

姜贺凑过来一看,顿时笑起来:“还当你是在看谁呢,原来是看二师兄!

哈哈,我们二师兄可厉害了,在这天碑上面挂了好久好久了,不管是昆吾还是别的门派,都没人能打败他!”

见愁知道谢不臣的名字在第二重天碑上,却没想到,曲正风竟然也是天碑上有名之人。

那么,曲正风应当是“元婴期中第一人”

了。

她想起在拔剑台上,这一位轻轻松松击败了沉咎的模样,不由得回过头去,看了看曲正风。

却没想,此刻的曲正风只仰头看着面前的第二重天碑。

“曲师弟原来也是碑上有名的。”

“师父的名字,曾刻在每一座碑上。”

曲正风不以为意,只看着第二重天碑上的名字,慢慢道,“只是我忽然看到此人,觉得师姐他日,当取而代之。”

见愁抬目,正好看见“谢不臣”

的名字。

她心里一惊:“为什么?”

“我只是不喜欢昆吾。”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曲正风脸上的神色,似乎格外冷凝。

他没再多停留,只道:“时间不早,走吧。”

姜贺小胖子敏锐地感觉到了二师兄现在不好惹,连忙缩了过来,拽住见愁的衣角,跟着她走。

“怎么了?”

见愁奇怪。

姜贺伸出肉呼呼的指头,点了点前面走着的曲正风,压低声音道:“二师兄这时候心情一定不好,只要露出这个表情,我就知道。

上次六师兄这个时候招惹他,被打得可惨了!”

“……”

见愁愕然,看了看前面如常的曲正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个人一路往北,出了广场,便御剑而去。

不一会儿,站在高空之中,就能看见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江,便是浩荡的九头江。

江边入海口的地方,立着一座巨大的高楼,面向江面。

在高楼身后的一大片平原上,修建着无数精致又华美的建筑,甚至在这一片建筑群外面,形成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市镇。

他们三人尚未落下,便已经能感觉到那种丰富的人气。

见愁还记得扶道山人说过的话,望江楼所辖的区域,有整个中域那么大,如果没有分出去一个望海楼的话,只怕会更大。

这样的望江楼,在世俗之中,只怕便是一个国家了。

“我们直接入内,他们的人已经在等了。”

曲正风看过了雷信,很了解情况,直接头前带路,入了那一片精致华美建筑之中的一座。

外面一座小湖,小湖周边竟然还建了不少莲池。

莲池之中有开落的莲花,金色的莲蓬竟然还朝外散着光芒,约莫是什么比较珍惜的灵植。

这时候,才是清晨,莲蓬上有许多晶亮的露珠。

见愁御着里外镜,到这小湖边缘之后,便随着曲正风将速度放慢,她看了一眼,却忽然瞥见了停在花瓣、莲蓬、莲叶上的那些浅白色、近乎透明的东西。

小小的虫子,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的翅膀。

是蜉蝣。

那一瞬间,见愁不禁微笑了起来。

于蜉蝣而言,约莫是个美好的早晨。

只是…… 下一刻,她唇边的微笑,便凝住了。

一阵风吹来,停在花瓣和莲叶上的那些蜉蝣,轻得彷佛没有重量,一下便像是一阵灰尘一样,被吹散到了水里,任水飘走了。

这不是清晨吗?

“哈哈哈,崖山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久仰曲前辈大名,莫远行见过前辈!”

一阵大笑声伴着见礼而来,一下打断了见愁的思绪。

她在御器向前,却见对面水榭之中,飞出来三道毫光。

当先的那一道毫光最先停下,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连忙朝着曲正风拱手。

有人见礼,见愁想应该停下来还礼。

可没想到,不管是曲正风,还是她身边的姜贺,竟然都半点没有减速的样子,原来是多快,现在还是多快,像是一阵风般直奔水榭。

曲正风澹澹道:“此事因由崖山已经了解,陶璋何在?”

那望江楼长老莫远行一怔,非但没有露出愤怒的神情,反而有些惶恐起来,连忙追上来,一摆手:“这里便是。”

说话间,几人已经落在了水榭外面。

凋琢精致的木门没有关上,四面的窗也都开着,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地面上,已经一片狼藉。

原本铺着的地毯,好像也被谁掀走了,露出地上的木板。

那些木板并不平滑,满布着刀剑落下的痕迹,显然这里才经过异常打斗,甚至能看见地上有鲜血。

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的那人,两腿箕踞,一身青色道袍上血迹斑斑,新旧不一,有的已经呈现褐色,有的却还鲜艳无比。

那长老莫远行恭敬上前来,指着里面那人便道:“此狂徒伤我徒儿,我等询问于他,他竟然还据不回答。

我等生怕此凶徒逃跑,一番恶斗之后,已用‘画地为牢’之术将此人困住。”

曲正风听着,走入了水榭之中。

这动静,里面的人自然能听见。

“老狗又请来了帮手不成?”

那的确是陶璋的声音,即便掺杂着几分疲惫,也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妖邪。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见刚进来的曲正风,忽然一怔:“崖山?”

接着目光一转,一下看见了站在曲正风身后处的姜贺与…… 见愁。

那一刹,陶璋露在外面的那一只眼里,忽然放出一种很奇怪的光芒。

他竟然直接忽略了曲正风,慢慢地朝前面走了一步,眯着眼道:“竟然是你?”

见愁手里握着里外镜,澹澹地一拱手,算是见礼:“昔日西海一别,已有两月,道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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